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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匈奴蹛林秋会,殷国使者勾结匈奴右贤王混入大会,于单于出营时持弓射杀单于,使匈奴左右贤王陷入夺位纷争之中。
柏长溪的老师游太傅曾讲过这样的一个典故:孔子与弟子子贡谈论什么是“士”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
孔子曰:“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看见单于在一片惊呼中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毙命时,柏长溪当时就想,他父族母族王谢两家都死于昏庸的梁国国君手里,身为梁国罪臣之子的他隐姓埋名以卑贱之身进入殷朝饱受歧视。
出使匈奴不到半年时间,构陷左贤王使其与单于失和,又射杀单于使其右贤王得罪匈奴众部。
过不了多久,梁国就会收回集结在梁殷两国边界的十万大军,开始为匈奴的内战焦头烂额,梁国大抵是会站在右贤王这边,不过右贤王的血统一直存疑又被他连累,单于的旧部应该会倒戈左贤王。
如此一来,双方互相制衡,只要殷国休养生息,恢复国运,便可转危为安,绵长国祚。
青史上又有几个使者能做下这般伟业,他不辱使命,能真正被世人从心里认可自己的贵族身份。
“玉儿信手一局便改变天下格局,可谓胆识过人,孤佩服你。”右贤王眼神冰冷的看着柏长溪。
单于被射杀后,右贤王在一番厮杀后带着残部逃出单于王庭返回自己的领地。
“那呼洐曜已经戴上金顶鹰冠自封新单于,征匈奴各部讨伐孤。”
被扔在王帐地上的柏长溪鸦黑的睫毛一颤:“当日我杀单于后,大王应该立即斩杀我以平众怒。”
左贤王没和他合作,他杀单于本就没有后援,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
只是右贤王那日却带走他逃跑,返回领地,坐实谋杀单于的罪名。
翟耀冷笑一声:“孤能带你离开就知道会发什么,自有应对。”
他只是心痛不已,不禁问:“你这样做就当真从来就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他哀怨的话让柏长溪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我为人私臣,不可不为主君谋。而大王莫非到如今还想着儿女情长吗?”
“哈哈哈!好一个为人私臣不可不为主君谋!”
翟耀以一种几乎狂乱的情绪大笑起来。
“孤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人最不能原谅的,莫过于被迫从真诚的热情中醒悟明白过来,那个曾令他寄托了全部希望的人正是他失望的人。
那样的悲伤和绝望浸在空气里都令人感到窒息,被骇到的柏长溪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伏在地上的柏长溪受了伤,勉强用双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来,翟耀却一脚踩在他的腰上眼神阴狠,柏长溪如折翼的鸟又摔回地上。
“唔……”柏长溪发出有些痛苦的呻吟,翟耀的力气重得仿佛要把他的腰碾碎一样。
吃痛的柏长溪喘息着不屑道:“大王不杀我,也不放过我,就是想着变着法子折磨我吗?”
“孤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肉。”
“但孤知道光这些是不够的,孤要让你遭受孤那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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