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忍着心中的无语凝噎,下意识的准备掀开帘子去看外面一番光景,却是再次清楚直接的感受到了一道劲风袭过,然后她便是清楚至极的意识到这是有人落在了身边了。
紧接着,夜荼靡便是听得沈沐辞那般清雪凉薄的声音再次从一帘之隔的身侧静静的传了过来。
“郡主既然是本宫特意请来的神医,为了避免一些多余的麻烦,还是烦请郡主你在东宫的马车之上好生待着便是,至于旁的不相关的人和事儿,郡主不妨还是交由本宫来处理的好。”
夜荼靡:“……”
神医什么的荒唐称呼也便罢了,既然是借了这么一个神医名头入的东宫,夜荼靡倒也是懒得与之争辩,不过什么叫让她好生待在东宫的马车这边,其余不相关的人和事就交由他来处理?这不是明摆着就是不打算让她见人一面了?
可是这些事情不都是和她夜荼靡有关的吗?更何况苏珞白刚才都已经说了,今儿她来这里本来就是因为有所要事儿想要商量来着,沈沐辞却是连人都不让见上一面,未免也太过古怪了一些。
夜荼靡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倒是红鲤隐约看出些许端倪,脸上便是忍不住的带着几分明显自己的兴奋之色。
刚才他一直在纠结着东宫那位太子殿下和康宁王府的那位世子爷相比而言,到底是谁更加适合自己一些,哪曾想到下一刹红鲤便是见着了两位正主两相对峙的样子,这又让他如何不心生激动。
毕竟红鲤虽不八卦,可是这事儿既然是事关自家主子夜荼靡,可想而知他心中多少有那么几分好奇的。
不过这等兴奋之色自然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些,红鲤也是没想到东宫太子殿下的占有欲会如此之强,竟然是这般不客气的连着自家主子和苏世子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一些。
今儿他倒也是要看看这两位大人物争起来,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这次苏珞白倒是没有辜负红鲤的期望,听着沈沐辞那么一番言语之后,苏珞白很快便是冷笑了一声,气势十足的冷嘲道:“我以为那鲛纱帐内是何处的邪风在作祟,却是没想到原是东宫的太子殿下来了?倒还真是要珞白好生大开眼界了呢”。
能把南诏帝都太子殿下的出手招式说成了是邪风作祟,普天之下除了夜荼靡之外,估摸着也就唯有苏珞白一人了,跟着沈沐辞一块出现在此处的一鹤闻言,清俊的面容之上也是没忍住多了几分怒意。
“苏世子,殿下在此,你说话还是客气些的好。”
从九鹤,一鹤还有其余东宫鹤卫对苏珞白的态度来看,他们心中着实是不喜欢苏珞白这位世子爷的。
夜荼靡一时间更是有些无语凝咽,按理来说,沈沐辞是为东宫太子,苏珞白又是康宁王府的世子殿下,这两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主,平日里理所应当不该有如此闲情逸致才是,如今却是三天两头的对峙起来,到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在这儿瞎倒腾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开便是,平白在这里闹腾什么?”
夜荼靡思索半晌,觉得此事似乎是与自己有关,约摸着还是得自己出面处理,索性抬手便是准备掀开帘子,同时也是如方才那般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沈沐辞瞧着马车内的动静,一个眼神甩过来,当下便是明白了自家殿下的其中神意,抬手便是将马车之上夜荼靡正欲掀开的鲛纱帐扯在了一处。
于是夜荼靡再次被“锁”在了马车之内,这下子还真是难得掀开帘子了。
沈沐辞瞧着一鹤这边的动静,面上才露出些许满意之色,一张绝美若谪仙的容颜终于似云山之上日出雪化一般疏朗了几分。
“苏世子,想必方才你也是听见了,妩宁郡主自己都说了让你莫要在此瞎倒腾的话,本宫也是觉得深有道理,倘若世子殿下在此无事,不妨还是早些回了你的康宁王府吧”。
完全没有想到什么沈沐辞会把一番胡言乱语乱说成了这般地步,苏珞白也是头一次觉得沈沐辞今儿的做法有些刷新了自己对他以往的认知。
“珞白倒是不知素有诡谲妖智之称的太子殿下竟然个连着人说话都听不明白的呢。”笑里藏刀的冷凝一笑,苏珞白的眉眼越发渗出了些许显而易见的锋利:“若珞白没听错的话,方才妩宁郡主分明是在说珞白与太子殿下二人争论的事情,太子却是将这事儿只怪罪到珞白一人身上,倒是好一番透彻的理解能力啊!”
能把素来云淡风轻的苏珞白气的连感叹语气都说出来了,可想而知沈沐辞刚刚那么一番扮猪吃虎故意装傻的做法的确是让苏珞白气急了的。
更或者说不仅仅是时苏珞白,甚至是连夜荼靡或者是东宫的那一群鹤卫们,也觉得有些玄幻的很。
九洲盛传南诏太子凉薄冷清的性子可不似作假,谁又有那个机会能够看见了沈沐辞这么一番故意装傻气人的一幕,倒是属实是有些难得一见就是了。
更玄幻的是,沈沐辞明显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甚至还挑衅似的对着苏珞白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