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化解咱们两家的矛盾吧,陛下也会参加。”
夏沐急问:“那殿下呢?”
苏语沫斜了她一眼:“你就知道关心那个卷毛崽!”
夏沐像是被重新注入一股生命力,忽然蹦下床,开始洗漱贴面膜,还不忘发信息,把好消息告诉了江妩——
“王后邀请我们一家共进晚餐,我又能见到卷卷了!”
很快,江妩发来回信:“你有新礼服吗?”
答案是没有,于是,夏沐临时被江妩约出门逛街大血拼。
她如今算得上是“小富婆”,因为爸妈多年来上缴的债务,全部被退还了,还有一笔相当可观的赔偿金,房产也回到了爸妈名下。
虽然钱也打在爸妈的账户,但夫妻俩一致认为,这笔钱理应都属于成功破案地大女儿,全部都交给她管理。
所以,夏沐渐渐改掉了勤俭节约的美德,不再偷偷看价标,看上哪件试哪件,刷卡都不带眨眼。
买齐了一套穿戴,天色已几近黄昏,江妩带着她来到一处新开的海鲜烧烤店,就在商业街的小吃街。
半露天的店面,厨师捞起桶里鲜活的海产,在客户面前现场刀切烤制和调味。
这场景似曾相识,夏沐想起去年夏天的爱神岛之旅——
她和卷卷也是坐在这样的烧烤摊边。
她被辣得双唇红肿,熊幼崽乐不可支地拍她的照片。
失恋的可怕之处,就是会感觉生活中每一个场景都似曾相识,夺走她年少时的面冷心硬,将泪点无限降低。
夏沐吸了吸鼻子,化悲痛为食欲,点了份三人套餐。
江妩刚想提示她,“三人套餐”两个人吃不完,没想到夏沐忽然回头问她:“你想要点些什么?我请。”
江妩:“……”
所以说,那三人套餐,您老人家是打算一个人解决?
谁告诉她猫科族人的胃口特别小来着?
其实,夏沐也只空有一腔豪情壮志,海鲜上桌后,刚吃了一份,就被辣得眼泪和鼻涕齐飞。
江妩急忙起身,给她买来冰汽水,回来时才发现,夏沐正抱着面纸,偷偷摸摸抹眼泪。
原来,她并不是被辣得流眼泪,只是想借这层伪装,掩饰自己的脆弱。
江妩把汽水搁在桌上,抬手搂住夏沐的肩膀。
这一抱才发现,夏沐身上瘦得厉害,不知这半个月来被折磨得多苦。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江妩扯出一张纸巾,擦拭她脸颊,苦笑着开口:“别哭了,我的小伴读,孤有赏。”
夏沐忽然一愣,睁大眼抬头看江妩——
大概是从未分开过太久,江妩一双漆黑的凤目温柔而亲和的注视她,仿佛和十年前没什么不同,还是她年少时爱慕的样子。
小伴读?
江妩竟然还记得当年话剧时,她演的角色,可夏沐却只记得,自己是卷卷的小伴读。
气氛一瞬间陷入微妙的沉默。
似乎是为了不让夏沐尴尬,江妩先打破沉默,神色认真地开口:“还记得吗?你高二分班那学期,第一次月考,成绩不太好,一个人跑到后操场大哭,还好我在操场上训练,半路把你捡回家。”
夏沐一愣,一双琥珀色眼瞳犹疑流转,似乎有些担心,她担心江妩说出什么让她难以面对地话。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
那些记忆太琐碎,夏沐深刻在灵魂里的每一寸记忆,都是卷卷留下的,其他全都模糊了。
江妩神色忧伤的笑了笑,低下头,乌黑的长发垂下几束,像熨烫好的丝绸般光泽熠熠。
“你当时乱七八糟地跟我讲了很多事,你说你特别崇拜我们江家的祖先,那位女帝江沉月。”
夏沐有些紧张的小声回答:“我记不清了。”
江妩轻笑一声:“你那时说,江沉月如果没遇到顾笙,一定是个流连花丛肆意洒脱的多情种,因为她再找不到像顾笙那样,跟她完全契合的伴侣。”
夏沐已经听出她话里影射的意思,有一种很不好的第六感,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要来了,江妩地态度竟然比她想象中认真!
她一时间紧张得想要逃跑,慌乱地小声嘀咕:“我记不得了,我那时候还小,都是瞎说的,那个年纪能懂什么?你不要当真!”
江妩抿嘴一笑,“我当时也没在意,可是,越是成长,越觉得你那句话会成为我的宿命……或许我不该说出来,但我想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夏沐,从前我不想承认,总是找各种各样的恋人,潜意识里想要把你的影子挤出我的世界……”
夏沐低下头,紧张得发抖:“不要…不要说……”
“可我终究像是四处漂泊的浮萍,在哪里都生不了根,只想等你长大,我很有耐心,不急着立即等到答案,等你想好了,主动告诉我,愿不愿意。”
——
出门一趟,又扛回来另一个烦恼,夏沐觉得自己像个濒临爆炸的气球,已经没法在承受一丁点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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