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段紫潼不再捉弄她,认真的回答:“我会去你家门口接你,七点半前打扮好。”
夏沐这才意识到,这头幼崽让她坐公车去精神病院是在开玩笑。
她习惯了每天乘公车上下班,所以听说公车能抵达地点,也没觉得任何不妥,回头一想才察觉不对,王储的舞伴,有做公车登场的吗?
她酝酿着要推拒一下,挽回颜面,却见蛋卷殿下一本正经的嘱咐:“如果你事到临头不出现,我会一直等在你家门口,占着你爸妈的车位不走。”
“……”
夏沐翻了个白眼,装成垂耳兔你还敢嚣张,也不怕我妈揍你!
转念又有些于心不忍,这头幼崽像是被她放鸽子放出了心理阴影。
或许这次的邀约赴宴,就是为了弥补过往的遗憾。
夏沐也正了正神色,承诺道:“我肯定会准时出门的。”
——
在谋杀案开庭之前,夏沐果真找到了林亚青妻子的假账证据,案情有了更明朗的进展。
开庭当天,江妩对着陪审团和死者家属,激昂又诚恳的讲述——
“我虽然是嫌犯的辩护人,但绝不是站在死者家属的对立面,我所做的,是让案情水落石出,而不是为凶手狡辩。
徐东成的过往劣迹斑斑,但却不该成为真凶的替罪羊,这不仅是对他的不公平,更是对死者不公,所以,请不要用对立的态度看待我接下来的举证。”
“这是一场预谋缜密的杀人嫁祸案——”
江妩将两星期内搜集的所有证据,一一在法官面前呈现。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指向我委托人的所有证据,全都是人为嫁祸,而制造这一切的重大嫌疑人,就是录像中这个dea的一位小组队长、死者的直系上层领导——林亚青。”
陪审团顿时一片惊讶,死者的妻子震惊地握紧拳头,满眼错愕与质疑。
江妩不慌不忙地继续说:“请大家仔细思考一下,这位dea警员,为什么要故意推着路边的垃圾车,撞上徐东成?
相比于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与死者素未谋面的混混,究竟什么样的人,更有能力弄得到私枪,且更可能因为某方面动机,预谋杀害在dea工作七年的警员?”
“当然,关于杀人动机,我这里也有一些调查结果。”
江妩出示了夏沐取得的假账证据,陪审团又是一片哗然。
“很显然,林亚青有一笔见不得光的收入,具体来历我们暂时无从查证,所以不排除他是因为这笔钱的原因,对受害者产生了灭口的动机,这就需要警方更多的调查。
就我们目前已知的证据来看,徐东成所有的犯罪嫌疑,都站不稳脚跟,这根本是一起缜密的谋杀嫁祸案。”
最终,因检方证据不足,被告罪名不成立,江妩胜诉。
案件进入了新一轮侦查。
新嫌疑人林亚青被暂时停职,配合审讯。
他受审的态度十分从容,到底是在dea干了二十年的警察,一进审讯室,他表现得比cga的警员更熟门熟路。
林亚青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鱼尾纹却十分深刻,一笑起来,有种沧桑的亲和力。
夏沐在一旁做纪录,对面坐着的男人相当油滑,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说话依旧逻辑清晰、滴水不漏。
林亚青先是跟老警员套了套近乎,而后直入主题,主动招供——
“我不想耽误大家伙的时间,就老实招供了。
那笔钱,是我老婆在赌场赢来的,我毕竟跟你们大家是同行,家里人参与赌博,影响很不好,但让我大义灭亲吧,我也舍不得,所以,就想了个法子,把这笔钱给洗干净了。
我愿意为此接受应有的处罚,但是杀人这个罪过我是顶不起的。
小宋(死者)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警,咱俩关系有多好,你们去我们局里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他老婆听那个律师在法庭上胡扯,回头也告诉我,她是一句都不信的。
你说,就算小宋知道我老婆赌博,哪怕真的举报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至于杀人吗?简直是笑话!
还有说我推垃圾车撞嫌疑犯,真是绝了,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
那天下午,我刚好去那条路上的超市,给老婆买点东西,也不知谁那么缺德,把垃圾车横在停车位上,当时也没其他空位了,我只能下车推开那辆垃圾车,在回去停好车。
可也不能就把那垃圾车横在路中间吧?我就想把它推到路头拐角的巷子里,别挡着人家的道,然后真是撞上大运了……就那么撞着杀害小宋的毒贩子了!早知道我该撞得更狠点!
我真是想不通,那律师怎么能说,我的作案动机比那个毒贩子还大?
我缉毒近二十年,每年都有熟悉的同事牺牲,少不了有被贩毒团伙暗杀的。
律师说那个小毒贩子没办法搞到私枪,这也太可笑了,非得是他想杀人吗?如果是他上头的毒枭买`凶杀人呢?当然用自己的人最方便,替他搞一把枪还不容易吗?”
夏沐深深皱起眉。
这家伙简直老奸巨猾,巧舌如簧,几句话就把嫌疑撇得一干二净,只给妻子领了一个赌博罪。
要跟这么个老狐狸交手,不下点苦功夫不行,夏沐开始耗费大量业余时间独立调查。
段紫潼说过,嫌犯很可能还藏有更多赃款,夏沐打算从这方面入手。
她想独立查案,因为即使没有江妩的提醒,她也不想太过依赖段紫潼。
倒不是担心那头胖崽有什么可怕的复仇计划,只是一种直觉——蛋卷殿下确实在等着她主动靠近寻求帮助。
她莫名地不想让殿下得逞,一定要靠自己的实力破获这起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