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焦急地面容,在她眼前不断晃动,她却听不见两人的嗓音。
许久,耳鸣渐渐平息,马路上的嘈杂声“哄”的一声地钻进耳朵里,夏沐像是忽然回到了现实世界。
朵朵要扶她去妈妈的车里,妈妈却破天荒的麻烦卷卷送她回家。
夏沐不由苦笑,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之前自己牵扯过国宝盗窃走私案,苏语沫显然是惊慌到了极致,想抓住王室特赦令这根救命稻草,第一次,主动把女儿往卷卷身边推。
一回到家,苏语沫和夏朵朵都心急如焚,苦苦回忆上周一下午的情形,试图给夏沐寻找不在场证明。
“别紧张。”卷卷牵着夏沐,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侧头看向苏语沫:“他们的监控,没捕捉到夏沐当天进出博物馆的画面,目击证人也只有一名安保人员,证据不足,就算提起诉讼,也会被驳回。”
闻言,苏语沫稍稍冷静下来,沉沉叹了口气,坐进沙发里,喃喃自语:“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屋子里一阵沉默,门铃忽然想起来。
夏朵朵立即起身去开门。
——
敖谷端着便当盒站在门外,看见胖熊猫,神色有些茫然,问朵朵:“怎么是你来开门?你姐呢?”
夏朵朵一嘟嘴:“我开门不行哦?你不乐意,那我再把门关上!”
她说完就顺势要关门,却被敖谷一脚抵住门边。
敖谷把便当盒往门缝里塞,不耐烦地催促:“拿去拿去,我妈让送来的。”
朵朵透过透明的便当盖,看见了酱爆竹笋,顿时欣喜地松开门,一脸满足地接过便当。
敖谷拿眼睛斜着朵朵小胖脸上乐不可支地神色,嗤笑一声,摇头嘀咕:“白痴。”
“切!”朵朵对敖谷翻了个白眼,凶道:“你进来,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敖谷不情不愿:“我很忙。”
“爱等不等!”朵朵说完就往楼上跑。
再下楼时,看见敖谷正在门外弯腰系鞋带。
余光一看见胖熊猫下楼,敖谷立即懒洋洋地直起身,假装自己不是在等她,只是系了个鞋带,走得慢了点。
慢了整整一分钟,就是小儿麻痹症也该系好了。
朵朵虎头虎脑的往敖谷手里塞了个小盒子,小声说:“生日礼物。”
一阵沉默,两人尴尬的站在家门口。
敖谷低头看了看手里嫩黄色的小礼盒,回过神,仍旧不买账地哼哼:“都过了半个月了,你怎么不说是新年礼物?”
朵朵一伸手,摊开馒头似得小掌心,“不要就还给我,现在咱家摊上事儿了,急着用钱呢,我刚好退货换钱!”
敖谷诧异地抬头看她:“摊上什么事了?”
——
回到租房里,敖谷手里还把玩着朵朵送的小礼盒,举到耳边晃了晃,嗤笑一声,心里猜想着那胖丫头会送她什么。
沈小玉从厨房走出来,解开围裙,问她:“便当送去了吧?”
敖谷点头。
“沐沐拿去的?”
敖谷心不在焉地点头,觉得夏沐或是朵朵拿,都没什么区别。
沈小玉深吸一口气,坐进沙发,打开电视。
敖谷忽然抬头看向她,顿了顿,弯腰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干什么?”沈小玉诧异地看她。
敖谷挠了挠额头,一双淡金色的眼瞳似有躲闪,半晌才开口:“妈,咱们为什么要跟夏叔叔家装穷?朵朵说她家又摊上盗窃案了,万一夏沐要坐牢怎么办?咱们要是能帮忙,就……”
“你疯了把你!”沈小玉骤然大喝一声:“你是觉得妈妈这些年躲得不够累?还想去别人面前炫富?那些钱能见人吗?”
敖谷皱起眉,她很少干涉钱的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不都是爸爸留下的遗产吗?”
“你爸犯了什么事走的,你不知道?”沈小玉一捶沙发:“今天你敢说出去,明天政府就给咱全没收了你信不信?好日子过腻了你!”
敖谷低头嘟囔:“没收就没收,我可以自己挣钱,也不想这么藏着掖着不能见人。”
沈小玉一脸讥诮:“你真以为你读个博士就不得了了?那些钱你要赚几辈子才能赚够?”
敖谷眼睛一闪,抬头看向她。
沈小玉一愣,敖谷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像极了敖恒,专注时,金色的虹膜会收成一条竖线,让人不寒而栗。
沈小玉色厉内荏地呵斥:“你看什么看?”
敖谷沉默须臾,轻声问:“我一直想问,爸爸究竟哪儿来的那么多钱?我听朵朵说过她们家出事前的情况,干特工也不是特别……”
“你闭嘴!”沈小玉气得从沙发上蹦起来,指着敖谷的鼻子吼:“你今天没完了是吧?我辛辛苦苦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你现在跟警察一样审问我?你能耐了!怎么不干脆拉我去枪毙!”
敖谷没敢再吱声,身为一头云豹,她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物种,就是妈妈这样的红狐狸,一声咆哮,就能让她完全失去食物链上层的优越感。
——
无独有偶,小区的另一栋别墅里,某食物链顶端的胖龙,也正一脸紧张的注视着小型猫科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