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好临时走回餐桌旁,端起酒杯。
学长端着酒杯,在她耳边悄悄话:“我送你回去吧,车就停在酒店外不远。”
夏沐本想推拒,又担心坐专车回家,会被发现膝盖上的伤,干脆答应了:“那麻烦你了。”
为了躲避记者,两人还是从酒店工作间的小门溜出去,趁着夜色,一路小跑到路边,钻进车里。
学长打开车内的氛围灯,翻出手机给江妩汇报了晚上的情况,挂断后,又侧头看夏沐:“刚说到哪儿了?对了,我就是挺好奇地,你为什么闷声……”
夏沐嗤笑一声,接话道:“作死?你也觉得我闷声作死是吧?”
学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事儿,干得确实挺不地道。”
夏沐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视线瞥向车窗外,轻声回忆道:“那时候,我家里遇上了大麻烦,想必你也知道,新闻都报道了。
“可能所有人都觉得,那时候,依靠王储会是更稳妥的选择,可我选择只身涉险,看起来很鲁莽,对卷卷缺乏信任,其实不是这样的……”
夏沐转头看向学长,像是要把心里的苦水全都倒出来:“你们眼里的王储,和我眼里的卷卷,是不一样的,好像全世界眼里的伏奥王储,只有双s、无敌、无所不能这样的标签,在我眼里却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卷卷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屁孩儿,因为心理受挫,卷卷那时候学不会飞行,会胆怯、会脆弱,会有各种各样的小烦恼。在我眼里,卷卷就是个普通的幼崽,我想保护她。
后来她渐渐长大了,真的变得无所不能,我以为我可以就此心安理得地依赖她,事实上根本不行。
她因为我的事,被废储,甚至有生命危险,于是,那个埋藏在我心底——13岁那年的我,重新占据了我的思维,控制了我的身体,提醒我:夏沐,你必须扛起一切,保护好你爱的人……”
学长眼里映着橙黄的灯光,看夏沐的眼神,从惊讶,慢慢显出一丝敬畏,半晌,他笑道:“你要保护双s级狄赫拉?”
夏沐:“是不是很可笑?”
学长摇摇头:“厉害啊,学妹,之前看你的新闻,又听江妩谈起你的事,我一直想象不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总觉得你是侥幸破了案,侥幸被王储看中,现在才知道,这一切恐怕都是注定发生的,你是真的有能耐。”
夏沐低下头,沉默片刻,小声说:“我以前问卷卷为什么喜欢我,她说我把她当成普通人,我当时不太明白这句话地意思,但我确实把她当成普通人,一个需要保护的幼崽。
我并不是不信任她的能力,可还是搞砸了一切,她觉得我不在乎她的感受。”
学长蹙眉长舒一口气:“你为什么不跟殿下讲明白呢?殿下知道你的想法吗?”
夏沐目光流转,微卷的睫毛微微发颤,“说了吧……我也不知道,每次一见到卷卷,我脑子就一片空白,说什么做什么都容易犯傻。”
学长嗤笑一声,抬手揽住她肩膀,安慰地拍了几下。
停在后面的一辆跑车车灯忽然一亮,很快又熄灭了。
段紫潼默然坐在驾驶座,目光盯着前面停着的灰色轿车,那男人贴在夏沐耳边,一直在说些什么。
副驾驶座上的侍从心惊肉跳的低着头,再没什么比坐在一头吃醋的狄赫拉身边更可怕的事了!
该死的!
他时不时抬眼看向前面一辆车,上帝保佑,让那对狗男女赶紧开车滚蛋吧,不要搭上他无辜的性命!
不知是不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祷告,前面那辆车终于启动,很快驶入了无边的夜色里。
侍从紧张的侧头看了看小王储,勉强挤出一个嘴角抽搐的微笑,“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等段紫潼回答,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窗外一张浓妆妖娆的面容,女人穿着贴身晚礼服,一手撑在车顶,大咧咧地笑——
“殿下,还记得我吗?演女主角姐姐的那个角色,我叫陈采妮。”
段紫潼侧眸看她:“什么事?”
陈采妮似乎喝了点酒,借着熏意撒娇:“天晚了,这段路打不上车,您能不能捎我一程?到马路上丢我下车就好。”
车里的侍从心里嘀咕:这段路有的是出租车,何况演员都有公司的车接送,这姑娘显然是故意来搭讪的!
不过她长得还不赖,不知道卸了妆,有没有那个夏小姐漂亮,现在这情况,有人来给殿下打打岔,总是好的。
于是,侍从期待的看向王储的反应——
段紫潼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沉默须臾,“你家在哪儿?”
陈采妮脸上一喜,故意报了王宫附近的小区,强行顺路。
段紫潼点了下头。
侍从立即从副驾驶座钻出来,识趣地给姑娘让座。
陈采妮钻进车里,咬着下唇看着段紫潼的侧脸。
真是看脸都够高潮了,她心想。
引擎发出野兽般地嘶吼声,跑车驶上大路。
陈采妮和以往那些在王室面前故作端庄的人不同,一路上都好奇地四处打量。
她第一次乘坐如此昂贵的跑车,很好奇,它为什么会比自己私家车贵上千百倍。
看到自己车上没有的转钮和表盘,陈采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用手指蹭了蹭转钮,“这个是什么?”
段紫潼斜了转钮一眼,“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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