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重了几分,宁姑娘就跟玉娇置气,上来护着那丫鬟,自己跑进去把花给拔了。”
“不过,”陈玉娇抬头看向陆珩,眨了眨眼,“也是玉娇有错,一时心急说话重了些。”
“是么,”陆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淡淡道。
“当然是这样,”陈玉娇一个转身,握住那小丫鬟的手,“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这么凶的。”
“我就是腹上的伤口太疼了,心情便烦躁了些,一时开口没轻没重的。”
陈玉娇说着这话偷偷瞥了陆珩一眼,这话虽然是对着小丫鬟说的可她实则却是说给陆珩听的。
她表哥不就是最怕欠别人么,那她就要时时提醒他,如今他是欠了她的。
小丫鬟受宠若惊,忙摇了摇头,“表姑娘客气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忤逆表姑娘。”
“行了,”陆珩面色有所松动,他看向陈玉娇,“不就是一块儿地,随便你怎么处置。”
陈玉娇回过头与陆珩对视着,露出粲然的笑容,“多谢表哥。”
陆珩点头,目光从她腹部略过,“既然伤口疼就听话些,好好在屋内休养。”
陈玉娇撇了撇嘴,“表哥,再在屋里待下去,娇娇就该发霉了。”
“既然要出来那就注意些,别扯到伤口。”说罢他目光在周围的丫鬟身上一一绕过,“你们都小心些伺候。”
“奴婢遵命。”
陆珩转身要走,刚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眯了眯眼,目光落在站在花园里的人身上,“过来跟着伺候。”
陆珩走进书房,稍晚些宁瑶也跟着走了进来,她替他研墨。
陆珩抬眼,之前沾满泥土的手已经洗净了,就见手背上横了几道小划痕。
他伸手捉住宁瑶正拿着墨条的手,将其摊开,手心里划伤更甚。
陆珩蹙起眉头,不悦道:“怎么不让别人上?非要自己逞强?”
宁瑶想将手抽出来,可握着的人却不放。
她横他一眼,“谁干有什么区别,别人是奴婢,我也是奴婢。”
陆珩被气笑了,看着她的这双手,“小白眼狼,好心问你,还顶嘴。”
“之前管家跟你说的忘了?你的职责是在书房和卧房伺候,何时让你去花园里拔草了。”
陆珩抬眸,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紧盯着宁瑶的面庞,暗哑着声音开口,“看来你已经将自己的职责通通忘到脑后了,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才好?”
话音刚落他手上一用力就将宁瑶扯了过来,宁瑶后腰抵住桌沿,男人两条腿分开放着,将她禁锢在其中。
陆珩大掌揉捏着她嫩白的后脖颈,压低她靠近自己,两人额头正对着额头。
“嗯?”陆珩挑眉看她。
“小姐,咱们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陈玉娇不由自主地捏紧手中的油纸,“我现在一刻也不想让她与表哥多待。”
说罢陈玉娇站在门外深吸了口气,随即双手覆上了木门。
“表哥,你教娇儿做兔子灯好不好?”
女声伴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嘎吱”声一同传来,待陈玉娇看清屋里的景象愣在当场,心里又酸又气。
宁瑶推开陆珩的手站回后侧,陆珩掸了掸袖口,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眸底有寒意汹涌,他不悦地开口:“玉娇,你何时也这般不懂规矩了。”
陈玉娇被陆珩这一道厉声震慑到,嘴唇嗫嚅半晌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方晋!”陆珩朝门外头喊了一声。
不多时一道人影出现,方晋晓得情况不对,忙赔上笑脸,“世子,您找我呢。”
“你还能笑得出来呢?”陆珩仰靠到椅背上,“让你在门外候着,就是随意放人进来的?”
方晋感觉脖子一凉,这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他撇了撇嘴,只好道:“世子,人有三急,那您总不能不让我解手啊,会被憋死的。”
“是么,”陆珩冷哼一声,“自个儿去院子里领罚吧。”
方晋看了眼屋内的局势,特别是表姑娘这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过会儿指不定要怎么撒娇摆可怜呢。他最受不了这个,不如去院子里跪着。
“好嘞,”方晋麻溜地出了门。
“表哥,”陈玉娇走过去,“娇儿没想到会撞见表哥和宁姑娘……”
陆珩冷睨她一眼,陈玉娇惊得把后头的话止住,她抽了下鼻子,肩膀上下抖动。
“都是娇儿不好,娇儿没经过表哥的允许就进屋。表哥,你责罚娇儿吧。”
陆珩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上,淡淡问道:“有事?”
“哦,对,”陈玉娇将手中的油纸等放到陆珩面前的桌案上,“表哥,你可以教娇儿做花灯么?娇儿在床榻上实在是躺不住了。”
陆珩拿过油纸,套上藤竹随手摆弄了两下,就做成了一只孔明灯。
他将孔明灯递到陈玉娇面前,“拿过去看着学吧。”
陈玉娇:???她想要的不是这样学啊。
见到这一幕,宁瑶嘴角忍住不掠起了笑影。
她发誓,她真的是不想笑的。
陈玉娇偷偷瞪了宁瑶一眼,只好将孔明灯接过,“表哥,你看,她笑话我。”
“有吗?”陆珩偏头瞥了宁瑶一眼,只见她神色已恢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