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一共有二十房,随着荣宁两国公的发家,昔年只要与两家稍微扯得上一些关系的都攀附着进了京,并循荣国公之意尊其兄长为族长,过上了皇城百姓安定生活,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所以说实在的,除却开府老太爷的几个分出去的庶子,其余族人跟我们贾家如今压根扯不上任何关系。但偏偏仗着我们两府的名头行事,尤其是金陵那帮人。父亲门下客卿全部将罪证调查的一清二楚。那帮人你爹已经解决了。”
“我爹怎么解决的?”贾珍有些惊讶眸子里有些崇拜。
“找苦主朝他告状,接了诉状后直接派兵抄了贾家各房。”贾赦见贾珍眸子里难得闪现对贾敬的崇拜,一语带过,道:“你自己写信问你爹去啊!反正现在扬州有三,九两位皇子在,用皇家暗卫传个信,来回不过四五天时间。你跟他取经学习一下。”
“哼,我才不要呢!”贾珍道:“要速战速决,还是本少族长先履行抓阄的权利吧。”边说眼珠子滴溜溜的望一眼贾赦。
贾赦闻言笑笑,面上毫无改变,只道:“你抓阄后,跟老二说一声吧。这人什么事情都憋在肚子里,就怕事后知晓,一言不合就炸了。”
“哦。”没有见到自己预期的表情,贾珍鼓鼓腮帮子,期期艾艾的问:“赦叔,我信写好后交给谁啊?”
“你喊一声就会有人来送的。”贾赦拍拍贾珍的脑袋:“你叔祖父可疼你了,你身边也有两暗中护卫着呢。要不然哪能任你四处乱窜,那些都是穷凶极恶的匪盗,手上可沾着人命。”
“哎呀,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办,叔,我先走了。”非但得到答案,还得到意外之喜,贾珍高兴的跑回家,当即写信给贾敬,特言简意赅的询问如何分宗,没想到一向寡言的父亲居然会了一封长信,密密麻麻的好几页,最后还写了一句“我儿最近表现令父满怀欣慰”。
捧着信,贾珍一边派人去邀请贾氏族人,一边又邀请贾赦与贾政。当着两兄弟的面从一堆纸团中抽中了一张,待打开后,看看神态不一的两兄弟,道:“鹤顶红。”
话音落下,内室想起一阵噪音。
贾赦拉着神情有些激动的贾政,道:“能留有全尸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我……我……”听着屋内渐渐褪去的音调,贾政缓缓闭上了眼睛:“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贾赦松手,慢慢的推开内室的门,看着横躺在地上,浑身灰溜溜,整个面色蜡黄,两只眼球充血凸起,像是死不瞑目的史氏,深呼吸一口气,又瞥了眼另外一侧同样死去的警幻,道:“请玄慈大师给她做做法,望来世平安顺遂吧。”
说完,贾赦袖子一甩,转身:“珍儿,我们去前头祠堂吧。”
第100章 知心哥哥
祠堂内早已聚集了不少族人。一见贾赦与贾珍进来,尚有功名的贾代儒率先开了腔:“两位大爷倒是好生威风。”
虽然贾府内尚有辈分比他大,更是他嫡母的轩辕氏在,可祠堂之内,大老爷们说话议事的场所,任凭人年轻时期在厉害,也没有她说话的份!
此话一出,同样属于两府分出去的开府国公庶子代字辈们纷纷出声附和。同样一个爹生的,嫡子嫡脉非但吃香的喝辣的,而且一生下来就有官做。而他们呢,子孙早已成为平民,一点也享受不到国公门楣的利益。
当然,更多的族人还是享受着“两府国公”的好处,或者说自己血缘关系与荣宁两府并不近,有的只剩下五百年前没准是一家的姓氏,故而出口和稀泥着:“两位大爷虽延误了些时间,没准是有要紧事要办呢。贾三哥莫要如此生气。知道你老是读书人,最为守时昔时。”
贾代儒被读书人一词恭维的心顺了一些,扫了眼贾赦与贾珍,兀自找了地方坐下。
这边贾赦引着贾珍直接坐在了上首,看也没看这如同闹剧的一出,只在心里反省,怪自己实力不够,若今日前来的是他爹亦或是隔壁大伯,再不济来贾敬,他们也不会如此轻视,甚至把他们当三岁小儿唬弄。
贾珍向来懒得搭理族人,虽然听起来族长很威风,但在他眼里,从小接触到的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尤其是到了年底的时候,荣宁两家会出钱给族中贫困之辈分发物资。好家伙,那一月多的时间,宁府压根鸡飞狗跳,安静不下来。
想想就烦!
“祖父来信,”贾珍干脆直接,开门见山:“贾家族人,要不收拾行囊每一家出个壮丁下南洋,要不就自寻出路吧。”
“什么?”族人闻言齐齐大惊失色。
南洋!那种蛮荒之地谁会去?
至于另外一个选择?自寻出路?这……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个笑话吗?贾家好不容易出了两个有能耐的,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祖辈说起来对贾源贾演这两兄弟也够好的,想当年,他们一家穷的叮当响,父母齐齐离世,也就是族人好心,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粥的把两人拉扯大,要不然哪有命得军功当将军成国公爷的。
“两位老哥哥啊,你们睁眼看看,这后人忘本啊!”贾家按着辈分排下来,如今氵字辈的贾汀闻言,当即拄着拐杖扑到在蒲团上,对着两位开府国公的牌位嚎啕大哭着。
“忘你妹的本!”贾赦生气,他可是从小听着祖父母忆苦思念长大的娃。虽然对他来说这只是故事,祖父说起来神色淡然,但每每回想起来,他还是觉得特委屈特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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