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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醉梦碎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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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熹晖照耀山头,石子路旁开花的杏树凋落枝上花瓣,纷飞花瓣随风飘落石子路,铺成道心旷神怡的花路,白茫茫的晨雾渐现出道人影。

百草霜色的织锦云头履踩过白色花瓣,步步走向远处一株桃树下。

桃树下天然形成的石床光滑平整,在此等候多时的常青站起身,肩头花瓣随他的动作,晃悠悠飘落草地。

常青问道:“陛下还在卧榻歇息?”

沈玄谧回了声是,他抖落衣袍上的花瓣,静等常青开口提起第三关考验。

见沈玄谧眉宇间萦绕的一缕欣忭若隐若现,暗自端量的常青心中了然,他挥了挥拂尘,嘴畔似乎浮现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道:“陛下的毒还需你舍出一样东西。”

“贫道问你,要是用你半生内力去续陛下的命,你愿不愿意?”

“也不准你告诉陛下这件事,你…愿不愿意?”

沈玄谧毫不犹豫答道:“自然愿意。”

周边的晨雾拢靠常青周身,他的身影笼罩在层雾海中,越来越模糊。

“绝不后悔?”

沈玄谧还是想也没想道:“绝不后悔。”

刹那间天地变色,置身之处颠倒景象,周围景物飞快变换。

忽如其来的狂风掀起沈玄谧衣袂,他抬袖挡住扑面而来的风尘,渐渐地狂风停下,他缓缓放下琵琶袖,眼前不是武当山山顶,而是一间小破屋。

眼前的人也不是常青。

他重回童时最不堪的记忆,四肢牢牢捆在木板上,刀的寒光刺得双目酸涩。

满面沧桑的大叔拿着火烫过的小刀,面无表情问他:“绝不后悔?”

沈玄谧些许怔然,他眸中坚定的光毫不动摇,他闭上掩藏不住野心的双目,不假思索道:“绝不后悔。”

一纸泛黄的自愿去势书落入义父沈泉手中,他苦笑摇摇头,泪眼中尽是失望。

“玄谧、玄谧…我早跟你说过,那是你娘亲咎由自取,宫女勾引醉酒天子死罪一条。我为了你娘亲,贿赂狱守保你安康。”

“在那寂静的夜里,便取名玄谧。我冒死罪将你送出宫,托了户人家照养你,从不将你母亲的死因隐瞒,也不会隐瞒你的身世,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过着平凡的日子。”

沈泉万般心绪,牵起多年郁郁不平的心结,猛地他剧烈咳嗽不停。

咳出的血从指缝溢出,深红色的血珠滴滴答答滴落在地。

一滴一滴铺在沈玄谧进宫的道路。

“我也是太监,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上的命根子,同样你的心智也会受到摧残,你会遭人耻笑,遭人白眼,永远低人一等被踩在脚下,因为你是太监。”

“玄谧,你要知道,太监一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不能有男欢女爱,你…后悔了吗?”

冰凉刺骨的冷水倾盆泼到沈玄谧身上,他从梦魇中惊醒,反反复复喊道:“不!不!我没有后悔!”

他惊慌未定见到床边提着桶的老太监,此人阴险狞笑,狰狞可怖的面容吓了他一跳。

老太监提桶恶狠狠砸到他身上,骂骂咧咧道:“哟小畜生可算醒了?我让你偷懒睡大觉!睡啊!睡啊!”

窗外漆黑一片,不知这老太监又发什么疯。

年幼的孩童满身青紫伤痕,他惊慌下了床,抬手挡住砸来的木桶,边跑边道:“我再也不敢了,师傅,你就饶了我吧!”

打累的老太监气喘吁吁,扶着老腰坐在床边,他古怪的哼笑,嗓音沙哑道:“也不知谁想要伺候主子,要到陛下脚跟前,你敢在主子面前造次睡觉?不要命了你。”

心有余悸的沈玄谧保持抬手护住脑袋的姿势,哆哆嗦嗦身子道:“不敢…不敢…”

老太监打了个哈欠,懒散倒在床榻,他指了指茶几上凉透的茶水,“还不快去沏茶?烧好水了,我就教你怎么伺候主子。”

沈玄谧连声说是,两只小手托起茶具,掀起门帘出了屋。

刺骨的寒风夹着细雪,浑身湿透的沈玄谧举步艰难,他冷得直发抖,咬紧了牙关去烧水。

等他烧好水回屋,屋内响起老太监难听的呼噜声。

沈玄谧放下茶具,他的目光落在睡着的老太监身上,幽深怨尤的眼神没有丝毫收敛。

他的目光太明目张胆,以至于老太监醒了。

“你想杀我?”

老太监却不发怒,他起身围着沈玄谧走了一圈,见他装出怯弱的模样,不由引得他阵阵发笑。

“会不会端茶倒水?你连眼色都不会看,更不会谄媚奉承,你在这深宫也只能做个扫地太监。”

老太监指唤他去端茶。

沈玄谧照做端好茶杯,他颤巍巍的递给老太监,短小的衣袖遮不住他手腕上淤青。

老太监盯着他隐忍不发,忽然大怒挥手将他手中茶杯掀翻。

“你怎么不笑?为什么不笑?为什么不笑!”

茶杯打翻在地,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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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茶水烫得沈玄谧惨叫,他捂着烫伤的手摔倒在地,脸色苍白听到老太监发出阴森的哈哈大笑。

沈玄谧强忍痛意连滚带爬逃出屋子,老太监在身后嘲笑他的胆怯,他的懦弱。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内心对皇权的贪欲也一点点积攒。

不知走到何处,沈玄谧感到越来越冷,他疲倦坐到株梅花树下,忍痛用雪敷到自己烫伤的手。

待了一会,饿了一天的沈玄谧难忍腹中饥饿,他伸长手拽下梅花,也不管能不能吃,竟囫囵吞入嘴中。

酸涩的苦味在口中蔓延,难吃到令他难以忘记。

他狼狈蜷缩成一团睡在梅花树下,想起前不久那场栽赃陷害,他差点杖毙于宫道,义父替他做了替罪羔羊。

他用好不容易攒得的一两银子出了宫,沿路追着木车上的一卷草席。

他失魂落魄追到荒郊野外的乱葬岗,见人都走了,便冲上去将草席掀开,那张熟悉的面容早已僵硬,不再有任何温度。

天空闷雷作响下起倾盆大雨,他痛哭失声,亲手挖了土坑埋葬照顾他多年的义父。

沈玄谧还记得当日让他送糕点的小太监,就在贵妃殿内当差,可惜当时糕点毒死宠妃出事后,那小太监有人证为他辩解不在场。

自从宫中没了沈泉的关照,沈玄谧便被分配给一个老太监当学徒,日子也一天天过得难受。

那老太监疯疯癫癫,时常打骂虐待沈玄谧。

沈玄谧在老太监那里吃了不少苦头,浑身的伤令其他人不忍直视。

几个月之间,沈玄谧偷偷藏了点银两,专门去了几趟私底下太监们设的小赌场,铤而走险靠耍老千赢了十几回,他这才用银钱为自己谋了份御膳房打杂的闲差。

只是好景不长,沈玄谧偶尔学艺做菜,他好学能干在做菜上天赋异禀,刚出炼狱便被人盯上。

某日御膳房执守侍总管吩咐他做了道翡翠汤。

他面露喜色,以为就要得到提拔。

却因这道菜,他挨了板子。

某位正得宠妃子吃了上吐下泻,他又深受陷害。

板子重重打在他身上,他早就痛得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心知是眼前暗暗得意的执守侍总管。

他恶狠狠瞪着对方,布满血丝的双目没有一丝屈服的泪光。

执守侍总管笑呵呵拍了拍他发白的脸颊,他道:“妒忌能让人发狂,你知道我妒忌你什么吗?我妒忌你年纪轻轻便天赋异禀,我也怕你会取代我的位置。”

重新回到老太监身边的沈玄谧面无表情,旁边跟上来新入宫的小太监。

他们进到老太监屋中,迎面的茶碗砸在两人身上,吓得小太监大叫一声,连忙躲开。

沈玄谧站在原地没有动,硬生生挨了,他头破血流,鲜血止不住的流下额头,几缕鲜血顺着他冰冷麻木的面容流下,湿透胸前衣襟。

躲开的小太监被老太监擒住,老太监破口大骂一手掐住小太监脖子,一手掌掴即将窒息濒死的小太监。

“小畜生我让你躲!躲啊!现在怎么不躲了?”

小太监痛苦不已挣扎,他求救的目光看向沈玄谧,朝沈玄谧伸手。

沈玄谧慢慢地笑了。

鲜血流进他右眼,他都不曾眨一下。

他上前恭敬的弯腰作揖行礼,“师傅,您累了吧?徒儿给您斟茶。”

老太监停下手,得救的小太监惊恐的看着沈玄谧头顶鲜血淋漓,还在笑着给老太监倒茶。

小太监见鬼了似的吓得失禁。

尿液淅淅沥沥从颤抖的裤腿间流出,尿水流了一地。

那天过后,小太监夜夜做噩梦。

某天夜里睡不着的他听见沈玄谧问他:“你叫小林子?为什么会来到宫里?”

小林子道:“我是家里穷,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进到宫里?”

小林子的话令沈玄谧沉默。

小林子陷进回忆里,喃喃自语:“我要当大官,我要荣华富贵替家里还债。”

阴暗莫测的眼神落在渐渐睡去的小林子身上,沈玄谧收回目光,眸中闪过缕算计。

两人相处一段时日,在次打扫屋内灰尘,沈玄谧无意翻出老太监藏在床底的木箱。

小林子好奇的让沈玄谧打开,沈玄谧却声称不敢,说是要提桶水来擦桌,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小林子见屋内只有他一人,便悄悄打开木箱,见满箱的珠宝银两,他呆了呆,犹豫的四下观望,还起身去牢牢关上房门。

将一串珍珠偷偷收入袖筒,小林子不舍的合上木箱,搬起木箱放回床底。

他的一举一动被人看在眼里。

有只眼睛从破洞的纱窗观察屋内。

过了几日,老太监又发疯了,嘴里喊着有人偷了他的珠宝。

小林子满头冷汗,做贼心虚看着老太监不停的翻找,不敢出声制止。

见老太监往两人住的那间破茅草屋走去,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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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支支吾吾跟在身后,惹得老太监怒目回首,拎起慌张的小林子。

老太监厉声问道:“是你偷拿的?”

小林子吓得大气不敢出,他摇摇头否认,措不及防被老太监狠狠摔在地,他痛叫几声,眼睁睁抬首望着老太监进到茅草屋,翻出了他枕头底下藏的一串黯淡无光珍珠。

小林子惊慌失色,怕得浑身颤抖不停,忽然拔高声量说道:“那不是我拿的!是沈玄谧!是他!”

可老太监哪里听得进小林子的话,几个耳光落在小林子脸上,打得他口吐鲜血。

小林子痛声哭喊,挣扎着起身又被掐了脖子按在地上。

他不断地挣扎,手边碰到冰冷的物什,他不暇思索迅速摸到手里,握紧了捅向老太监。

喷涌的鲜血洒落小林子惊恐的脸,死不瞑目的老太监缓缓倒下。

血泊横流,很快蔓延到小林子脚下。

小林子扔掉手中小刀,他仓惶跑出茅草屋,一路上自言自语:“不是我…不是我…”

血腥味的雨珠‘啪嗒’落到他脸上,他慢慢停下脚步,迎面走来的沈玄谧关切的询问:“你怎么身上都是血?发生了何事?”

小林子精神恍惚后退几步,眼前沈玄谧的面容是血盆大口的厉鬼,他浑身冷颤尖叫,像是疯了,嘴里说着胡话:“不是我…是你!是你…是你要害我!”

他步步后退,失足落入身后的水池。

‘噗通’的落水声响起,四溅的水花溅到沈玄谧含笑的眉目,他张开双臂仰头淋雨,听着水里奄奄一息的求救声,他哈哈大笑。

沈玄谧踉踉跄跄走远,他一会笑一会哽咽,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回到老太监的屋子,他举起破旧的铜镜,问着镜中稚嫩孩童:“错的是我吗?”

镜子里的自己面无波澜,没有回答没有抬眸回看。

短暂压抑的沉默,镜子里的自己风轻云淡的说:“不重要,这些过往都不重要,我要的远远不够。”

“是非对错?错的难道不是这不公平的老天爷?我要往上一步一步的爬,坐上我该拥有的位置,即使用别人的鲜血为我铺路,我也绝不后悔。”

举起的铜镜四分五裂,破碎的声音震得沈玄谧双耳只能听见嗡嗡响声。

眼前忽然闪过道亮光,他闭上双目,再睁开眼,终是从幻境中脱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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