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范氏不服,“我虽然嫁进你们家了,表面上是风风光光的世子夫人,可实际上,你们有谁看得起我?在这府里,我受尽苦楚、冷眼与嘲笑,我不为自己打算,为娘家打算,还能为谁打算?你们说休就休了我,凭什么,我不服!”
“说你蠢还真的蠢。”谢老夫人道,一开始,这范氏所受的排挤可都是二房三房那边给的。范氏作为晋城那边嫁过来的,自然会有意无意收到徐氏和卫氏一致的排挤。
作为世子夫人,还想得到二房三房那边的敬重,可不是个蠢人吗?
谢老夫人就是看范氏那般滑稽的表现,越发看不上这个儿媳。
不管服是不服,谢淮的休书到底是给了出去。
这个时候,林依依默默出来道:“祖母,父亲,虽然范娘子已经被休弃,但是明叡中毒一事,还有许多疑点,如今还不能让范娘子及范家祖孙二人出府。”
卫氏这个时候疑问道:“事情不是很明显了吗?大嫂……哦不,范娘子想让娘家侄女嫁给明叡,便在给明叡的醒酒汤中下了媚药,可是二嫂却鬼迷心窍,想让明叡死,便让人将媚药换成了毒药。”
林依依目光灼灼得看向卫氏,“三婶就这么笃定是二婶做的吗?”
卫氏被她看得心虚,不过她还是强撑着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前些时候的我还听二嫂说过,不想让明叡袭爵,不想搬出国公府,想必就是因此生了杀心吧。”
林依依道:“二婶确实有动机,但究竟是不是她所为,还得找到证据才是。今日太晚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等明日再说。”
林依依让人送卫氏回去休息。
看着卫氏的背影,谢老夫人问道:“依依,是不是她?”
林依依道:“看来祖母也在怀疑三婶。”
谢老夫人道:“徐氏那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虽然见不得明叡好,但是在范氏处调换了药物,她还没有这样的手腕。”
反而是卫氏,整个人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心思阴沉得可怕。
林依依轻声回道:“在范老太太来府中的时候,我和明叡觉得不对劲,让骁云卫去查了查。结果发现,救下她们祖孙俩的农户,曾经是三婶娘家的下人。”
范家祖孙还活着的消息,卫氏一早便知道,但是她一直瞒着没说,怕就是想筹谋什么。
至于这次范氏给谢明叡下媚药,除了范老太太说动她的,说是当年能成功一次,这次也照样能够成功。
“你们早就觉得不对劲了,那明叡他……”谢老夫人回过味来,她那个猴精一样的孙子,既然知道范家祖孙的出现是蹊跷,为何还会让自己中了毒?
林依依上前安抚谢老太太,道:“祖母放心,明叡就是看着凶险一些,性命无碍。”
“好啊你们,竟然连我都瞒。”谢老夫人有些生气,先前她都快被吓死了。
林依依道:“我们也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快,还没来得及跟您通气呢。我们这次是想,府中藏污纳垢这么久,也该将对方彻底的揪出来了。”
要不每次对方试探得出个手,再缩回去,然后不知道啥时候再度出手。这样不确定的防备,还不够累人的。
既然要清理,就清理个干净吧。
“祖母也回去歇吧。明天早上,说不定就有消息了。”林依依道。
这府中想对谢明叡不利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要想将自己彻底的摘出来,除了做实替罪羊的罪证,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翌日清早,林依依便收到看守徐氏的骁云卫来报,徐氏的婢女带了膳食前去看望徐氏。
林依依当即带了人,往祠堂的方向而去。
一推开门,便指着那婢女喝道:“给我拿下!”
两个骁云卫当即一左一右将那婢女给架住。
徐氏不解,道:“你们干什么?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可是府中也没说不给我饭吃啊,我这婢女来送个膳食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拿人?”
林依依上前去搜那婢女的身,果然从婢女身上搜出一封信来。
上面竟然是徐氏自己的字迹。
林依依将那封信扔到徐氏跟前,道:“二婶好好看看吧。”
徐氏看后,惊恐得瞪大眼睛。
信中以她的口吻,全部认下了毒杀谢明叡的罪责,更言明她自知难逃一劫,只好自裁谢罪。
林依依道:“如果我不来的话,这会你的婢女恐怕就会将认罪书放在你身旁离开了。”
徐氏看着那婢女,又看着自己刚用过的饭菜,明白发生过什么之后,气得上前打了那婢女一巴掌,“你这个背主的东西,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想要我的命!”
那婢女道:“二夫人,对不住了。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只能来世再报。”
“那卫氏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徐氏就算是再蠢,此刻也明白过来是谁在幕后策划这一切。
那婢女低下头,道:“奴婢的兄长,欠了赌坊不少银子。三夫人说,可以帮奴婢解决这一切。”
以前她为了兄长的赌债,没少求二夫人提前发下她的月钱,可是二夫人却狠下心来不借,还劝她不要再管。
徐氏听闻是这个缘由,道:“你那个兄长,就是个累赘。这赌债哪里有还尽的时候?欠了还,还了还欠,有多少家因为赌支离破碎?早告诉你不要管了……”
现在倒好,她因为可怜这婢女,将自己的命也给搭上了。
那婢女哭着道:“他是奴婢唯一的兄长,爹爹娘亲又视他为命根子,没了他,二老也活不了。奴婢又怎么可能不管?”
她知道兄长做得不对,可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当中,又有什么法子?
林依依看着这婢女执迷不悟的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将她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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