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道:“耽误不了的。这次剿匪,也走不了太远,就在京城周围,成婚之前,我一定能赶回来的。”
婚仪的事情定国公府那边谢老夫人操持,灵犀院这边又有德阳郡主亲自坐镇,根本用不到林依依费心。
与其在成婚之前闲得没事乱想,她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呢。
德阳郡主嘱咐道:“那你可一定得小心啊。”
林依依道:“您就放心吧。”
……
随着婚期定下,谢府众人看着谢老夫人操持着谢明叡的婚事,有些人心里都不对味起来。
如今的定国公正是谢明叡的祖父谢衍,其膝下一共有三子四女。
因其还在世,是以他膝下的几个儿子并未分家,大家一同居住在定国公府。
长子谢淮,也便是谢明叡那早早被立为世子的父亲。
谢衍年过七十,本来大可早将爵位传给谢明叡父亲的。只是早些年谢淮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跟着一群道士热衷于炼制丹药,求仙问道。
定国公府偌大的基业,谢衍不放心交到一个不问红尘的儿子手里,是以一直没有让其承爵。
而其余二子,是谢衍早些年行军打仗途中收纳的姨娘所出,因为战乱二子母亲早亡,便被谢衍给抱到谢老夫人膝下养育。
虽然是庶出,但是在族谱上,却是记在谢老夫人名下的,这也算是占了嫡的名分。
相比于长房人丁不兴,只有谢明叡一个后嗣之外,二房三房那边便是可着劲儿得生子。
府上跟谢明叡同辈的人里,便有公子七位,小姐六位。
在这些人里,不知道有多少是巴不得谢明叡早早没了的。因为只要他一死,长房这边便算断了后嗣,这承袭爵位的可能便会落到其余两房头上来。
在这人心诡谲的定国公府,谢明叡他母亲范氏又是个没本事护住人的,若非谢老夫人真心疼爱谢明叡的,恐怕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这次瞧见谢老夫人给谢明叡操办婚事的隆重程度,二夫人徐氏和三夫人卫氏纷纷眼热不已。
她们最关心的,还是谢明叡的五万两聘礼。
只因谢老夫人早有明令,谢家子孙成婚,公中只会出一万两银子。
谢明叡头上两个兄长成婚的时候,便是参照得此等规制。
如今谢明叡破格给林依依下聘五万两,这让徐氏和卫氏二人心中也发了愁。
她们膝下各有一子已到适婚之龄,如今已经看好了媳妇人选,都是京中高门之女,身份比林依依不知道高了多少。
本来听闻谢明叡定下林依依之后,徐氏和卫氏二人心里还稍微得意了些许,谢明叡在京中的名声再盛又如何,最起码在妻室这一头,便被他的兄弟给压了下去。
可是谁想到,谢明叡的聘礼会这么大方。
有谢明叡的事儿在前,若是日后给儿媳下聘的时候,数目太少的话,岂不是太过难看。
二夫人徐氏和三夫人卫氏凑上堆一合计,便决议要去寻谢老夫人要个说法。
这日清晨,二人相约着前去给谢老夫人请安。
平日谢老夫人并不愿意她们在自己眼前晃悠,便免了这群人的请安之礼,让她们待在自己的院子,没事不要来烦她。
这会见二人一同前来,谢老夫人轻轻抬了下眼皮看了下二人,便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吹了两下,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妯娌两个突然来我这,可是有什么事儿?”
徐氏斟酌着开口,“是有关三郎成婚的事儿……”
谢老夫人道:“三郎的婚事,有我这个老婆子操持着呢,用不着你们两个费心。”
“母亲如此关爱三郎,真是三郎的福气。只不过,有句话儿媳思忖了很久,前些日子三郎下聘,那些物事折算成礼金便是五万两银子,一时之间,可谓是轰动整个京城。”
“三郎难得成一次婚,给他婚事操办得隆重些还不成吗?这你们也要有意见?”谢老夫人语气中已经有点不悦。
徐氏笑道:“我们自然不敢有意见的。只是三郎有母亲疼爱,能够拿出这么多的聘礼。可是他底下还有两个兄弟也快要成婚了,就是前后脚的事儿,这婚事上悬殊太多的话,岂不是让未来的亲家笑话吗?我们来找母亲,是想让母亲也照顾照顾四郎五郎他们。”
“哦,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三郎的聘礼是我老婆子从中添补的,然后想让我再给四郎和五郎添点儿。”
徐氏道:“母亲愿意疼爱孙儿,那是最好不过的。”
谢老夫人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怒道:“好啊,我当你们为何想起给我请安来了,原来是在算计我老婆子的压箱底啊。”
卫氏道:“母亲息怒,只是四郎五郎的婚事近在眼前,我们总不能办得太过难看不是。”
“我还是那句话,府上子弟成婚,公中一律只出一万两银子,旁的一个子儿都没有。”谢老夫人道,“三郎聘礼下的风光,那多出来的四万两,可全是他自己添补进去的。你们要是担心四郎五郎他们将来成婚的时候聘礼少了不好看,尽管自己去添补便是了,我绝不拦着。”
府上这么多子弟,要是人人成婚都拿出那么多的聘金来,还不得把整个府里给搬空了。
徐氏却并相信谢老夫人所说,笑着道:“母亲,都是您的孙子,平日里您偏疼三郎便也罢了,可是这婚姻大事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混账!”谢老夫人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带着怒意道,“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个尽盯着我老婆子手里的东西。看了你们就烦心,还不快滚出去!”
见谢老夫人发怒,卫氏连忙道:“母亲息怒,我和二嫂这便离开。”
等出了谢老夫人所居之处,徐氏还愤愤不平,道:“就没见过母亲这么偏心的,你真相信,三郎的聘礼,都是她自己添补进去的。”
反正她是不信的。
谢明叡又没有官职在身,平日里看他悠闲得很,从哪里赚那么多的银子。
至于是范氏贴补他,更不可能。这些年范氏一直在拿自己的体己银子贴补安平侯府,就连她自己戴的首饰头面,都是好几年的老样式了,明显手头是没什么钱。
这银子,出了老太太贴补,还能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