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叡见林依依神色,便知她在考虑孩子的事儿了。他握住林依依的手,唇边含笑,“多谢三婶提点,我和依依会努力的。”
闻言,有几人心照不宣得笑了起来。
卫氏笑着打趣,“哎呀,你们回去关起门来偷偷努力就是了,也不用当着大家的面讲出来的。不过,有了好消息,可不能藏着掖着,你和依依两个人模样都好,这生出来的孩子指不定多么好看呢。大嫂,往后你就等着含饴弄孙好了。”
范氏冷冷哼了一声,看向林依依,道:“让她给我生孙儿,我可不敢。”
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众人顿时收起了笑,场面一时间有些凝重。
卫氏佯作不解,道:“大嫂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们小两口年轻,感情又好,为府上添丁进口,那是多好的一件事儿啊。”
“我怕把我儿子的命搭上。”范氏冷声道,她看向脸上不高兴的谢明叡和林依依二人,面上露出了几分讥诮,“怎么,你们先前在我面前发过的毒誓,难不成已经忘记了?”
林依依当然还记得。
那个时候她对谢明叡还存着误解,在范氏要她喝避子汤的时候,她不愿意,便不在乎得发了毒誓。说是什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而谢明叡又说若是应誓的话,通通冲着他去。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和谢明叡是绝对没有可能孕育孩子的一天。
要是早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的。
如今,她早已后悔。
谢明叡安抚得握住林依依的手,道:“不过就是几句戏言,何必当真。我和依依只相信事在人为,才不相信那所谓的神灵。”
范氏怒道:“不许口无遮拦,不敬神灵,可是要遭天谴的。”
谢明叡忍不住语带讥诮,“看来母亲是巴不得我遭了天谴才是。”
本来他和依依都已经为当日的口无遮拦后悔了,眼下将那些话当做玩笑过去也就是了,偏偏他这个母亲不依不饶,一再得提起给他俩添堵。
范氏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娘,怎么会希望你遭天谴呢。”
谢明叡道:“那母亲不断提起当日的誓言是什么意思,不希望我遭天谴,难不成是希望我绝后不成。”
“也不必如此,”范氏道,“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
闻言,林依依眉毛一挑。范氏既不想谢明叡绝后,又不希望孩子出自她的腹中,能有什么办法,不都是明摆着吗?
偏巧范如意这个时候又在定国公府,以前范氏就希望谢明叡娶了范如意,如今看来,贼心还是不死啊。
谢明叡面色不好看了,“母亲说的法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孩儿的母亲只会是依依。
范氏道:“我是为了你好,大过年的,你是诚心不让我好过是吧。”
谢明叡道:“母亲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范家好?真不知道,这话您是如何说得出口的。”
“你!”范氏气得手指着谢明叡,“孽障,我是你娘,有你这么跟你娘说话的吗?”
眼见范氏又拎不清,谢老夫人沉声道,“够了,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儿,非要弄得乌烟瘴气的。”
平白让二房三房看长房的热闹,谢老夫人有些糟心,又道:“依我看,咱也别聚在一块守岁了,各自散了吧。”
还讲究个什么习俗,一家子心里不合的聚在一起,平白闹出许多笑话。
有谢老夫人发话,大家便都散了去。
……
翌日,城中各处爆竹声音此起彼伏,昭示着新的一年开始。
谢明叡和林依依一早醒来,先去给谢老夫人问了安,然后交代今日要出府一趟。
出府之后,二人便直奔城外的镇北军大营。
这里有很多人都无法回家和亲人团聚,既然林依依接管了镇北军,就得对他们负起责任来。
当日军中烹羊宰牛,举杯畅饮。
林依依和谢明叡受到将士们欢乐气氛的感染,也不由得多喝了两杯,整个人有了几分醉意。
离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去。尽管将士们不舍,但还是送别二人回定国公府。
一回府,范氏身边的婢女就来传话,要谢明叡过去一趟。
林依依一听到范氏的传唤,整个人不由几分浮躁。
谢明叡安抚她道:“你先回房歇息吧,母亲那里我自己去便是了,不用你费心。”
林依依道:“那你去吧。”
因饮了酒,有些头疼,待写明叡走后,林依依便沐浴一番,到了床上躺着。
这一觉,她睡得头晕欲裂,天旋地转。
“少夫人,醒醒,快醒醒!三公子出事了!”林依依听到婢女焦急得呼唤,意识渐渐回笼。
原来她觉得天旋地转,是因为有婢女晃动之故。
林依依起身,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三公子他、他吐血昏迷,好像是中了毒。”
林依依浑身一个激灵,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记得自己睡觉之前,谢明叡是去了范氏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