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应了,随即带着人离开。
目送二人离开之后,林依依又检查了下自己的装扮,往自己身上脸上抹了些灰,嘱咐高秀玉,“我毕竟和你贴身婢女有些区别,一会见到人之后,就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高秀玉搀扶着林依依出现之后,没多久,那些个寻人的仆妇便出现了。
一见面,着急问道:“小姐这是去哪儿了?可让我们好找。”
高秀玉顺着林依依先前撒下的谎话,道:“我和玲珑原本要去临芳阁赏景,中途玲珑不小心摔了一跤,疼得走不动路,我们便只好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府上打算将我安排到哪儿?我好带着玲珑过去休整。”
“小姐请随我们来。”仆妇当即给高秀玉领路。
陈府给高秀玉安排的住处是个极简陋的院子,一看便知是随意打发的,根本没有将她当作主子看待。
高秀玉见状,扶着林依依胳膊的手也是一紧。
林依依不由心疼这位姑娘,安抚得拍了拍她。
高秀玉继母刘氏在走之前,来瞧了瞧她,不过也没说什么关心的话。
“我这便回府去了,你在陈府老实一点,别惹出什么乱子来。回头陈将军得胜归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高秀玉更觉讽刺,到底是谁的好处更多一些?
陈将军若是回来,她顶多是个妾室,可她那位继妹,什么都不做,就要成为压她一头的主母!
她的母亲便是刘氏给害死,她又怎甘心让刘氏继续如意?
不过为了稳住刘氏,高秀玉柔顺道:“母亲放心,女儿不会惹什么乱子的。”
“那就好。”刘氏道,随即她将目光放在林依依身上,林依依心中一紧,垂着头没有直视她。
刘氏蹙眉,“玲珑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
高秀玉连忙道:“不过就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休整一番就好。没什么事儿的话,母亲就请回吧,天色不早,父亲还在家中等着呢。”
刘氏没再说什么,就此离去。
……
入夜之后,林依依待在高秀玉身边,和她一道等待。
门外还有一个婆子和一个婢女,是陈老夫人放在这里听动静的。
高秀玉以不习惯她们伺候为由,不让二人进房。
二人本也瞧不起高秀玉,能够省去伺候的差事,自然是乐得轻松。
将近子时的时候,陈标才出现。
他身形颀长,面容俊雅,称得上是一位儒将。
说起来,陈标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淮王幼年时的陪读。就因为这份从小到大的情谊,导致淮王对他非常信重,这次起兵造反,也是任命他为主将。
而立之年的他,曾经娶过一任妻子,不过那位女子身子孱弱,早在三年前便去了,未给陈标留下个一儿半女。而陈标对那位女子也有几分情谊,自她之后,没有流露过续娶的打算。
这次也是陈老夫人逼他,他才同意过来跟高秀玉圆房的。毕竟他行的是造反的事儿,很有可能,便回不来了。若是给陈家留下个血脉,也算是给他母亲留下一个慰藉。
看见陈标的时候,高秀玉不免有些紧张。
还是林依依出声道:“将军劳累了一天,先沐浴一番,再行安置吧。”
陈标颔首,去了净室。
不多时,水声响起。
林依依安抚高秀玉道:“高小姐放心,不会让你就此失身的。我先过去看看。”
林依依定了定神,走进净室。
陈标换下来的衣服就在屏风上挂着,而陈标就坐在屏风后面的浴桶中。
林依依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将军劳累一天,想必疲乏不已,奴婢精通推拿之术,小姐特意命奴婢前来服侍将军。”
说罢,林依依便走到陈标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揉捏起来。
早些年她做杀手的时候,习得了一手认穴之术。她深知像陈标这种白日里穿着几十斤甲胄在身上的人究竟哪里最为不适,又是按揉哪里最为舒坦。
在她按揉之下,陈标原本戒备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被按得舒服之际,不由夸赞道:“你这手艺,倒是不错。”
“将军谬赞。”林依依浅声道。
或许是这一天太过疲乏,在林依依的按摩之下,陈标慢慢合上了双眼,不多时,呼吸便沉缓得宛如睡着一般。
林依依小声呼道:“陈将军、陈将军。”
陈标并没有应答。
确定人睡熟之后,林依依立马将手从陈标身上拿开,来到屏风前,先在他换下来的衣服上摸索了一番。
果然是一无所获。
看样子势必是要往书房一趟了。
林依依出得净室,对高秀玉道:“陈将军睡着了,我们要离开,还得再等一会。陈府的人以为陈将军会与你圆房,我不宜再待在房间之内。这段时间,你可以适时发出啜泣之声,什么时候可止,我会在外面发出几声鸟鸣,到时你唤我送些热水入内,可听明白了?”
高秀玉点点头。
林依依迈步往门的方向走去,跨出之前,又对高秀玉道:“我离开之后,大约一刻左右,熄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