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成功。”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秦云深继续淡淡的说道:“铁甲卫和幽冥暗卫都不是吃素的,景熙然自身的能力也不弱,淮阳候府被剿了兵权十几年依然存在,足见其底蕴也不可小觑,凌阳城都要破了才突然下旨让景熙然前往,不明摆着有问题?他们怕是早就看破了,只是一直没明说,而是在暗中与父皇斗法罢了,项焯的表现你也看到了,若没有人在背后教导,凭他可没这种能耐,裴元冽和凉凉他们看似没有插手,实际上处处都有他们的影子。”
俗话说得好,敌人往往最了解敌人,秦云深虽嫉妒裴元冽嫉妒得发狂,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何况,他的身边还伴着一个智谋无双的沈凉,以及战无不胜的战神夫夫,皇上想动他们,无疑比登天还难,他太自信,也太瞧不起他们了。
“也是,项焯虽是临安候府嫡次子,性子却养得极为洒脱单纯,别的不说,今日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都不是他以往的作风。”
叶添认同的点点头,心里难免又对裴元冽等人更忌惮了几分,如今皇上都斗不过他们,以后他们又要如何扳倒他们?
“老大那边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见他面色沉重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秦云深却不想谈那个话题,至少目前,裴元冽还不是他必须要除去的人,他在意的是他那些兄弟们,只有一个个解决了他们,他才能顺利的登基为帝。
“殿下放心,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如此甚好。”
闻言,秦云深不再说话,只是端着茶杯优雅的啜饮,等待下方的百姓散去再悄悄回到太子府。
第353章皇帝憋屈,再胜一筹!
“景熙然还中了毒?西南王又是怎么回事?杨天的奏报中怎么什么都没说?”
在杨天等人前往皇宫的时候,南城门内发生的事情已经先一步传到了宫里,刚散了早朝,正跟内阁大臣处理政务的皇帝嚯的一下站起来,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目前的状况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内阁大臣以三位阁老为首,全都低垂着头静默不语,以他们的精明,又岂会看不出皇帝想做什么?只不过,目前看来,似乎又出现不可控的意外了。
“据景世子说,叛王与西南王有勾结,叛王一家就是被西南王杀人灭口的,具体的事情,卑职亦不知情。”
新任影卫统领单膝跪地,要不是事出突然又太重大,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现身。
“景熙然说的?他如何说?”
皇帝磨牙霍霍,面色阴沉,若事情真的属实,他费心费力设下的计谋又要功败垂成了,淮阳候不能动,景熙然更不能动,否则定会引发民怨,文武百官定然也会有怨言,别的他倒是不怕,但景熙然素来与裴元冽交好,他手中的十万铁甲卫可不是摆设,还有沈凉的幽冥暗卫,以及沈达夫夫那西北三十万大军,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有西南王,那也是个刺儿头,赐婚就更不可能了,不管这之中如何变故,景熙然失职是事实,他再赐婚,无疑就太过牵强,站不住脚了。
“回禀陛下,项二公子一早就去南城门迎接景世子了,在得知景世子又是中毒又是受伤后随口询问了一番,景世子就是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的。”
也就是说,百姓该知道的也差不多知道了?
皇帝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正好这时杨安前来通报,杨天和景熙然项焯求见,皇帝猛然坐下,摆手挥退影卫,看了看那些内阁大臣,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干脆也懒得赶他们出去:“传,朕倒要看看,杨天要如何向朕解释。”
“传杨驸马,景世子,项二公子!”
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响起,一道接一道的传到乾阳正宫外,候在外面的杨天看一眼景熙然二人,并未招呼他们,径自抬脚走了进去。
“我们也进去吧。”
稳了稳心神,项焯扶起面色苍白的景熙然。
“别紧张,皇上又不吃人。”
借着靠在他的身上的机会,景熙然附在他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安抚,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龙威还是有的,小焯子作为临安候府嫡次子,若说没见过他也不可能,但以往见他大都是在各式各样的宫宴上,隐身于人群之人,今日还是第一次与他面对面,他会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能不紧张吗?
项焯没有搭话,他知道,皇宫里到处都是皇帝的人,只闷着头扶着景熙然往里面走,同时一遍遍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怯场。
“碰……”
由于景熙然的身体太过虚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等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皇帝拿起一本折子砸向跪在地上的杨天,景熙然淡淡的扫一眼在场的内阁大臣们,缩回搭在项焯肩上的手,故作摇摇欲坠的抱拳:“末将参见……”
“景世子!”
在他屈身的时候,竟直接往一旁倒去,项焯眼明手快的抓住,皇帝和内阁大臣们的注意力也一瞬间转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景熙然的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浑身的精气神儿好像都耗尽了,简直跟油灯枯竭一般,与平日里的俊逸非凡截然不同,要不是那张脸确确实实是他,他们恐怕都会以为他根本不是景熙然。
“熙然免礼,你这是?”
见项焯还要扶着他下跪行礼,回过神的皇帝免去了他们的跪拜之礼,迫不及待的问出自己疑惑,到底是什么毒,竟如此厉害?
“末将学艺不精,中了西南剧毒三日危,要不是临行前项二公子赠与末将王妃特制的解毒丸,末将恐怕就回不来了。”
景熙然露出一抹仿佛真正经历了生死的苦笑,还是让项焯扶着他跪了下去,俯在地上虚弱的说道:“皇上恕罪,末将有负圣恩,押解陵阳王回京的途中被奸人偷袭,受伤中毒,眼睁睁看着陵阳王一家被杀人灭口,请皇上责罚。”
谁也没有料到,他竟会自请罪责,皇帝的疑惑褪去,面色又沉了下来:“来人,传吴院首。”
“传吴院首!”
传令再次一声声的传下去,在场的每个人知道,即便景熙然已经这样了,他依然在疑心他是不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