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游击战打了三天,毛凯和陈一鸣终于憋不住了。
最初分寝室的时候是按名字缩写字母排序来随机分配,拥有两个“Y”的严晏在最末尾,被分配去和其他专业的混住。
毛凯和陈一鸣虽然也不住一间,但几个人都在一层楼,就算不串门的时候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同在一个小班,学的是相同的专业,都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就连成绩单上的名字都是连着号的,关系铁着呢。
所以当好兄弟之间竟然有了秘密的时候,这俩人就坐不住了。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
土建院和文院这两栋楼之间都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严晏的心和文学之间的距离更是要以光年计量。
哪怕是陈一鸣让他陪同一块去上个文院的选修课,都能喜提一张横眉竖目的“气气脸”。
那表情,活像是清朝时候深受文字狱坑害的小屁民家属。
关于“严晏他爸是谁”这种话题,除非是本人先开口说,即使是亲密的朋友,一般也都不会对此产生浓厚的兴趣。
严晏没特意开口说明过,几人也就都不知道,再加上平时他在学校里一直都对文院楼避而远之,更是把保密工作一做到底。
寝室的老大和老三老四,也是偶然听到一次他接着电话突然就吵起来,问清原委之后才发现了这个小秘密的。
不是什么大事,本人看样子也不想出去宣传,所以也就没别人知道。
所以不了解这层关系的毛凯和陈一鸣,实在是没办法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联系起来。
毛凯向陈一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于是陈同学果然就一鸣惊人道:
“严哥,兄弟我跟毛毛吧……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你,你跟辛老师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俩都缠了你三天了你都没透露半点消息,忒不够意思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到了严晏耳朵里,就不是他们想表达的那个意思了。
于是严晏十分惊讶地心想:原来沙雕同学也是可以练出火眼金睛的吗?
他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使劲压下想把“你们辛老师是我藏在金屋里的小娇妻”这件事大白于天下的念头,平静地问:
“哦?你觉得呢,陈惊人同学。”
这时候,毛毛同学先一步抢答道:
“你和辛老师其实经常见面吧?”
严晏心想,住都住在一起了,可不是经常见面吗,于是一点头:
“对。”
您的好友毛·推理小能手·凯已上线,他又问:
“不只是脸熟,私交应该很好吧?”
严晏不由自主地想起每晚辛然窝在自己怀里睡觉时的样子,继续点头,大方承认道:
毛毛松了一口气,一旁的陈惊人眼睛都亮了,感觉此刻他们距离真相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于是再接再厉:
“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情,他一定会慷慨地帮助你吧?”
严晏回忆起昨晚,他正坐在桌前写他的实习记录,因为坐着不舒服,就让辛然丢个垫子给他,然后辛然反手一枕头就扔他脸上了。
可不是慷慨地帮忙吗,严晏再点头:
毛毛和陈惊人对视一眼,决定干脆问得直白一点,他们俩做了个深呼吸,异口同声:
“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好到可以‘走后门儿’了?”
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说荤话了呢?
严·一本正经·晏眨眨眼,邪魅一笑:
毛凯和陈一鸣见严晏大方承认了,也没有要当即翻脸的意思,松了一口气,还有功夫在心里感慨一把:果然是好兄弟,哥仨铁着呢。
他俩刚准备乘胜追击,打探打探到底是什么事情,临到毕业关头上还需要一个别院的老师来帮严晏走后门,可不巧这时候办公室虚掩着的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设计一院的副总建筑师秘书林全斌站在门口,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头上的“地中海”随风飘摇。
他一眼就锁定了坐在靠近门边的严晏,开口道:
“小严,我这有事走不开,辛苦你跑一趟,下午把这些资料给我们副总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