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心虚,不得已吃了这个亏,忍气吞声:“哦。”
戚拙蕴拉着少年,将他抱上自己膝头。
他的动作自然且轻松,好似沈禾不是个一米七出头,快要成年的人,而是个个头不足一米的小朋友。
沈禾被抱的发懵,下意识就探着身子,往前挣扎,开始拉力赛:“哥哥你干嘛?我要考试了,有什么事考完试再说!考试可重要了,万一我因为你拿不到头名,到时候都怪你!”
沈禾自小被收拾,或者要被逗弄的时候,戚拙蕴常常拉着他抱在怀里,借此让他跑不掉。沈禾都被培养出条件反射来,第一秒就要逃走!
戚拙蕴双臂搂着少年的腰,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腕:“好好坐着,哥哥不逗你,哥哥抱抱你而已。”
沈禾狐疑:“真的?”
他扭过头,努力侧着身体,打量戚拙蕴的表情。
秀气的眉头上耸皱着,一副“你别是在骗我”的小表情。
他盯着戚拙蕴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好像真没有捉弄他的意思,这才安稳下来,小声埋怨:“那你说嘛,忽然拽住我,吓我一跳。”
戚拙蕴握着少年的手,原本胸膛贴着少年单薄的脊背,现在往后退出两指宽的距离,忧心自己异样的心跳声被察觉。
他掌心拢着沈禾白净的手,沈禾的手与他的不一样。
不仅比他的要小上一圈,肤色更白一点,虎口与指腹也只有非常薄的一层细茧,多是握笔留下的,少许才是骑射磨出的痕迹。
手背肤色白而薄,骨肉匀称细腻,透过薄薄的皮肤,能够瞧见黛青的经络,如在白皙的手背点缀了明丽的色彩。
戚拙蕴的手,要比少年大上一圈,掌心与指腹粗糙,落在沈禾手背上,刮蹭他皮肤时会带来细细痒意。
他的手指也修长,却是骨节分明,叫人一看就能知道是男子的手,手背青筋微微鼓起,过于的明晰,没有少年手背那样的细腻平滑,手指落上去,能够摸到经络的形状与痕迹。
戚拙蕴拢着沈禾的手,低声说:“没有要吓你。下次同你说过再抱你?”
语气中含着淡淡调笑的意味。
沈禾想了想说:“算了。”
他脑子里设想那样的场景,男主对他说“过来,让哥哥抱抱”,然后他屁颠颠凑过去,坐在男主怀里。
太小学生了吧!!
还不如直接抱,略过这个羞耻的环节。
他在心里叹气,心说他这都一把年纪了,男主还没能适应他长大的事实。
果然家长比孩子更难放得开手。
看在男主这么尽职尽责当监护人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多让男主适应孩子长大离窝的时间吧。
戚拙蕴觉得好笑:“要说的是你,不要说的也是你,禾禾真难伺候。”
沈禾当即竖起眉毛:“那哥哥你别抱。这算什么伺候,我又不用。”
他唧唧歪歪一堆,戚拙蕴耐心让他闹小孩脾气,而后笑着捏捏他的手:“行,那是哥哥说错了。马上便要院试,好好考,但若是考不好,也没有关系。”
他盯着少年白皙的后颈,上面落了些碎发,他轻轻呼出口气,将那些碎发吹开,少年缩着脖子歪着躲开:“别说!别说!还没进去呢就说丧气话,看不起我是不是?!”
戚拙蕴笑道:“那好,祝禾大人旗开得胜,必拿头名,如此可满意?”
马车骨碌碌的声音停下,外面人声鼎沸,马声嘶鸣,小厮吆喝,各方学子交谈的声音,通通汇聚而来。
地方到了。
膝头的少年顿时坐不住,拉开他的手往外钻:“到了!”
他跳下马车,忠言进马车内,将沈禾的东西通通拎上。
戚拙蕴站在马车边,瞧着少年大步往里走。
走上台阶最高的地方,少年步子停下,扭过身来,圆润的眼眸里盛着亮光,挥手:“哥哥你回去吧!晚间见!再见!”
戚拙蕴说:“晚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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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进了考场,此时天色不过刚放亮。
戚拙蕴盯着人影消失的地方,瞧了好片刻,道:“走罢,回宫去。”
沈禾的县试与府试均是头名,沈禾一直对此归结为运气。
高考生千锤百炼的答题技巧还是很有用的。
况且有宋少傅与男主这等鸡娃人士在背后监督,沈禾想考差都难。
但他对于自己院试里还能不能拿到头名,保持怀疑,感觉不可能运气一直那么好。
不过,应当不会落榜。
这点自信,沈禾还是有的。
他在考场里奋笔疾书,写了一天,全神贯注。
认真的时候,时间一眨眼便过去。
换了张答卷,沈禾揉着自己有些酸的手腕,才觉得饿。
从食盒里摸着连翘准备的糕点,他啃了两口,正琢磨着第二张卷子该怎么写,余光在食盒里瞥见了几块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