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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沉声道:“容妃,老二与太子年岁相当,行事言语未免太过轻浮放纵。”
容妃垂下头去,温声应下:“是臣妾管教无妨,日后定对咏儿多加教导。”
戚乐咏听见父皇竟然教训自己跟母妃,更加装不下去,梗着脖子,指着还在抽噎的沈禾与小太子:“父皇,可是他砸的我!他对皇子不敬!皇兄还推我下水,他们是一道欺负我!”
缩在太子怀里的团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睁着一双大眼睛里,里面蓄满了泪水,眼眶鼻头哭得通红,可怜的要命。
被戚乐咏一指,他似乎被吓住了,又是一串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小声呜咽起来。
柳宣妃本就心疼得紧,现在听见孩子奶猫似的小小呜咽声,更是心疼的厉害。
小太子垂下头,漆黑的眼底已然全是寒冰。
他轻声在孩子耳边哄着:“不怕,不怕,太子哥哥在。”
孩子扭着头,将脸埋进他怀里。
沈禾无脸见人。
决定短暂避世三分钟。
柳宣妃那头,火气上涌。
原本只是抱着看在小禾面子上,顺手帮一把太子的心思,现在却不同了,她不让二皇子尝点教训,她今夜都能睡不着。
她道:“二皇子道太子推你下水,可是当真?”
宣妃皮笑肉不笑:“可是不巧了,本宫带着我那不懂事的小外甥,前一刻正在湖边戏耍呢。”
戚乐咏脸色一僵,想要梗着脖子呛声两句,可对上了宣妃冷冷的凤眸,忽然没了勇气,缩回容妃怀中:“母妃……”
容妃也意识到了什么,黛眉轻蹙。
宣妃与容妃可不同,容妃向来喜爱以退为进。
宣妃却锐利非常,像是花刺。惹不到她,大家皆可相安无事,若是惹到了她,她却是一定要扎的对方痛才会高兴。
皇帝一手按着眉心,这次发怒的对象变为戚乐咏:“老二,你敢欺瞒于朕?还敢污蔑你皇兄?你可知道你皇兄乃是储君!?”
戚乐咏头一次见皇帝这副可怕的样子,吓得一句话不敢说,脸色惨白。
宣妃像是瞧不见皇帝的怒火,还火上浇油:“污蔑太子或不是二殿下的本心呢。”
她轻轻拍手,雀枝便领着两个高壮的太监出来,动作迅速的压住了戚乐咏身侧的那名小太监:“你且老实交代。”
小太子忽然站起身。
他怀里抱着沈禾,还要小心他的伤,动作不大方便。
向皇帝行了礼,低声道:“请父皇容儿臣先行带小公子上药,儿臣片刻后归来,向父皇告罪。”
宣妃顿了下,心中有些许懊恼。
是她大意了,小禾还那样年幼,稍后审讯起来免不得要发落一些人,不该是小孩子听的。
皇帝到这份上,自然知道这事跟太子没什么干系,颔首:“去吧。”
柳宣妃让那嬷嬷跟着:“先去本宫宫中,近些,太医也快到了。”
戚拙蕴应了声,抱着孩子快步离开。
他们一路到了栖霞宫,太医已经候着,打开药箱,轻手轻脚的为孩子清理血渍,上药。
太医本以为这位小公子会闹腾,没想到他缩在太子怀里,除了不时抽气一声,乖的厉害,叫他都生出了些怜爱。
戚拙蕴皱着眉,瞧他给腿上完药便不管了,问:“不给他包扎起来吗?”
太医恭敬道:“殿下,小公子年岁小,腿上这样的小伤,到明日就能结痂,四五日后就能好的差不多,连疤都不会留的。现下热了起来,闷着伤口反而不好。”
戚拙蕴还抓着沈禾的小胖胳膊,手肘上的血一路蜿蜒,流进了他掌心。
他问:“那肘弯这伤呢,也不会留疤?”
太医迟疑了一瞬,用干净的布帛将血迹清理,撒上药粉:“这,小公子这道口子有些深,但好好用药,应当不会留下痕迹。”
他用药纱小心将肘弯的伤口包扎。
戚拙蕴听出来他话中的犹疑,舒缓些的眉头重新拧了起来。
沈禾现在已经是个没事儿人了。
除了先前哭得太厉害,现在还在抽气外。
他低着头,打量自己战绩,又扭过头去看脸色不怎么好的男主。
别愁眉苦脸啦,不就是留个疤吗?
男人,留个疤才能成长啊!这是英雄的证明!
等太医包扎完,沈禾又活过来了,想要下地溜达。
小太子用力搂住他,低声说:“不准动。禾禾乖,等伤好了再玩。”
沈禾想想也行,靠在小太子怀里不再折腾。
他心想,这身体就是太小,太脆皮了。
不然他觉不至于如此丢脸。
他侧头,见小太子神情仍旧不大好,忍不住奇怪。
怎么没受冤枉,还让姨母帮忙教训了那个臭小孩,还是这么不高兴呢?
小团子仰起脸,观察戚拙蕴片刻后,露出小米牙,嘻
', ' ')('嘻笑了两声。
然后,他用他软软嫩嫩的小声音叫:“哥哥。”
小太子的面孔柔化,带着婴儿肥的腮帮子鼓了鼓,似乎是想笑,又被压下去。
他一隻手抓着沈禾的胳膊,一隻手抬起来,顺了顺沈禾腮边的软发。
因为之前哭得太厉害,额角出了汗,腮边的跟鬓发变得湿漉漉,一缕一缕的。
忠洪递上了帕子,让戚拙蕴给孩子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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