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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显然还不知道自己一早上,让多少人心怀怨念。
他坐在小椅子上,已经重新投入了自己的画画大业,两隻小胖胳膊都趴在桌面上,让椅子的后半截完全空出来。
小表哥默默的,将那半张饼卷了起来,藏在袖中,出门去给孩子销毁证据。
戚厌病问:“先生马上来了,你去哪儿?”
柳峥停顿了两息,背对他说:“去方便。”
戚厌病有点莫名其妙,去茅房就去,还吞吞吐吐的?
他挥挥手:“那你快去快回,我照顾弟弟。”
然后扭头,看见沈禾画了什么,“谑”一声,跟孩子聊起来:“弟弟你这画的是我跟郑学则吧?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呢?真厉害呀。”
沈小朋友被夸了,兴奋的甩着小腿:“我以后会画的更好。”
再而后,两个脑袋凑在一起,针对画嘀咕起来。
无人在意柳峥,让他得以顺利脱身。
柳峥原本还在思索,这饼到底去哪里销毁证据,需要这个近点的,很快能赶回去的,又不会叫人发现这饼的地方。
多亏了戚厌病这傻子,让他想起来一个勉强能用的地方。
柳小表哥这辈子第一次做这么鬼鬼祟祟的事。
端方的小公子,紧张得一手心汗。
他跑了个来回,赶在博士进课堂前,衝了回去。
孩子还在埋头画画呢,瞧见柳峥回来了,开开心心露出一口小米牙:“哥哥你回来啦!”
柳峥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为了小禾,这样的事虽不太好,却也是值得的。
……
童舍的茅房,为了照顾小孩子的短腿,离课堂的位置不算远。
一排三个位置,不多不少,够用了。
里面有小小的声音冒出来:“金愿,你闻到了……饼子的香气吗?”
另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小声音说:“我觉得我们之前想错了。”
“什么?”
“应当没有人在课堂里藏饼。”
“……”
“我们的鼻子真的坏了,只不过凑巧,一起坏掉了。”
“……那你回去,要告诉你爹娘,给你找大夫治吗?你爹娘问你如何觉得自己鼻子坏了,你预备怎么说?”让他参考参考。
那边又过了好一会儿,沉痛的回答:“……不治了吧。除了这个问题,其他的气味还是能够正常闻到。”
“嗯,那好,我也不治。”
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
这种丢脸的事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再见
下学之前, 沈禾画完了两张。
他郑重的将画塞给柳峥:“哥哥,你可以帮我保存吗?”
他绝不让鸡娃宋少傅跟男主发现他的新技能!
孩子眼睛亮晶晶的,谁看了受得了?
柳峥马上就被可爱迷住了眼, 将画纸小心卷起来,甚至没有问为什么,点头:“好, 哥哥帮你保存, 不告诉别人?”
孩子小脑袋连忙点点, 眼睛更亮了。
小表哥真聪明嘿嘿。
至于不说话的郑学则跟怕太子的戚厌病, 沈禾不担心他们说漏嘴。
他俩看见太子跟老鼠见猫似的, 别说多说话,恨不得能溜掉就溜掉, 跑得远远的。
藏好了自己的画,孩子跟着人离开, 被抱上了马车,还不忘探头和小表哥挥手:“哥哥再见!”
柳小表哥也挥挥手,看着孩子的小脑袋从车窗收回去, 才上车回家。
马车一路回到了柳家。
下车的时候, 柳小公子再度成为一个仪态俱佳的世家小公子。
他走进去前, 吩咐自己的小厮:“去将我的书袋放回房间,我去见母亲。”
柳峥到了自家母亲院中。
柳少夫人正在看帐簿,家中大小事务一应由她过手, 她每日很是忙碌。
瞧见小儿子回来,露出笑容:“峥儿回来了?”
柳峥点点头:“母亲。”
柳少夫人一边看着帐簿, 一边问小儿子:“今日在童舍学得如何?可有什么不懂的?若是不懂, 便让你大哥教你。”
柳峥本来想说,没什么不懂的, 学博士讲给他们的那些,他早便学过了。
可话到嘴边,柳峥想起来这两日跟在自己身边,还要靠他抱着才能坐上椅子的孩子。
他还想在童舍多留一年呢。
他说:“大体是懂的。”
柳少夫人仍旧温和,说的话却很严格:“不能是大体,懂得便是懂得,不懂便是不懂。不可糊弄了事。有哪些不懂的,去问你兄长吧,他入了夜便回来。”
柳峥乖乖认错:“我晓得了母亲,我会问兄长的。您别太劳累,好好休息。孩儿先回去看书了。”
柳少夫人叫住他:“等等。将
', ' ')('这个拿着吧,母亲前两日瞧见的,给我们峥儿正合适。”
少夫人给的是一隻青玉发簪。
及冠之前,公子们都是用簪束发。
青玉颜色不沉,玉质也不够透,掺着些浅白飘絮,但打磨簪子的人是个心思格外精巧的,将这些白色飘絮留下来的位置很独特,像是玉簪上飘了几片白色的竹叶。
簪子甚至仔细刻出了竹节。
看得人眼前一亮。
将簪子放进了孩子的手中,少夫人摸摸小儿子还稚嫩的脸颊,语气轻柔:“好了,也不必读书太晚,会伤到眼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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