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诚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黎兆福,只在他正埋着头一本正经地在身前的小本子上写画着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用说,这桌椅的摆放,一定是在他的授意下完成的,真是狗肉上不了席,烂泥扶不上墙,这点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也要去争。
朱立诚暗想,就算我坐到下面去,又能如何呢,这处长依然是我朱立诚,不会是你黎兆福。
黎兆福确实如朱立诚想的那样,此刻心里很不淡定,他虽然装模作样地在埋头写画,实际上眼睛的余光却始终瞄着朱立诚这儿。当发现对方向他这看过去的时候,连忙低下了头。
等了一会以后,他见朱立诚坐定了,纪海洋也已经坐在到下面的第一排,于是轻咳一声,然后沉声说道:“各位同事,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个短会,主要是处长想了解一下处里近期的工作,然后对接下来的工作再做一个安排,下面请处长朱立诚同志为大家讲话。”
黎兆福这话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并且他说完以后,带头鼓起掌来,一副对处长非常拥戴的模样,让人见后更是深信不疑,实则三个当事人心里都很清楚,黎兆福这样说,是有他的用意的。
听了他的话以后,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会是朱立诚安排召开开的,那接下来黎兆福或者纪海洋再抛出让秦珞下去的事情,别人自然而然地会以为那也是朱立诚的意思。这样一来的话,自然不会再有人会提出什么别的看法,甚至包括秦珞本人。这阶段,秦珞一直唯朱立诚马首是瞻,现在这也是你老板的意思,看你还能有什么话说,恐怕连讨价还价的权利都直接被剥夺了。
朱立诚自然听得出来黎兆福这样说的用意,他也没有必要在这些细节上面和对方斤斤计较,反正到时候情况不会按照黎兆福预想的那样去发展,那此时也就没有必要和他再去争论什么了。
等掌声平息以后,朱立诚正了正身子,面带微笑地说道:“大家好,首先我先说明一下开这个会的目的,本来黎副处长建议召开一个处领导的碰头会的,后来我一想,我们处里也就这几个人,省得开完会以后,还要上传下达的,干脆把大家一起请过来说一说,这样还能提高工作效率。黎处,你说是吧?”朱立诚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特意转过头去看了看黎兆福。
黎兆福的脸色阴了下来,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轻嗯了一声。他知道对方刚才那个“黎副处长”的称呼绝对是有意为之,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先坑别人在前,现在人家反过来打脸在后,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看来还是有点小看这个年青人了,本以为他已是笼中鸟,口中食,任由自己摆布了,现在看来貌似并不是这么回事。
在黎兆福心里暗自盘算之际,朱立诚已经继续开他的会了,他主要谈了上班一周以来的一些感想,然后把自己对各人的印象穿插其中简单地说了说,当然是以表扬和鼓励为主的的。
朱立诚的心里很清楚,这个会是个典型的务虚的会议,三处就这么大,正常工作也就那么多,哪儿用得着大张旗鼓地开会来布置。他今天之所以这样安排,说白了是为了黎兆福、纪海洋准备的,因为开碰头会的话,他们也会跳出来搞事,不如把他们的嘴脸在所有人的眼前都暴露出来,这样既可以达到收拾他们的目的,也可以树立自己的威信,也可以算是一举两得了。
黎兆福听朱立诚在侃侃而谈,和坐在下面的纪海洋对了一个眼神,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欣喜之感。某人显然毫无防备,真心把这当成他上任后的一次成功亮相了,要不然不会如此激情满怀,兴致勃勃。
朱立诚把两人的表现也收在了眼底,说实话,这正是他需要的结果。只有当对方觉得他是毫无防备的,才会把他们所有的手段全都使出来,这样就便于最终将他们一举搞定。欲让其毁灭,必先让其疯狂,朱立诚的脑海里猛地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他觉得这话和此刻的情况还是很相称的。
朱立诚啰啰嗦嗦的说了半个多小时,在他讲话的这段时间里,笑容一直挂在黎兆福的脸上,他仿佛正在听一段非常搞笑的笑话似的。他从朱立诚的发言中,进一步确认对方也就不过如此,连他们准备干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在这口若悬河了,有时候年青真是害死人呀!
其他人听了朱立诚的发言以后,脸上现出了一阵莫名之感,按照之前他们对朱立诚的了解,他似乎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