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结痂,更多的,是新伤口,有皮鞭抽出来的,有棍棒打的淤青,还有多处烫伤,触目惊心。
在村口的诊所韩父请了一句医生过来给儿子处理伤口,可是医生还没等靠近,韩辉就蜷缩在墙角死活不肯让医生碰他。医生无奈,留下了一些治疗外伤
的药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回去了。
“他怕见生人,几个邻居来看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韩父解释了一句。
韩父拿饭给他吃,韩辉也不敢吃,嘴里喊道:“不能吃,不能吃,吃了就得挨打。”
“孩子他妈瘫了,孩子也变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活?”韩父抽泣着,痛苦和无奈深深的折磨着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泪眼婆娑,让人看了心酸不已。
……
从韩家出来,三人正好遇到了一名村委会干部,他刚刚从齐宝贵家里出来。听说林扬就是到砖厂救人的英雄,尊敬得不行,话也多了起来。从他的口中
,林扬又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齐宝贵的消息。
齐宝贵那天告别母亲打算去外地打工,当他背着行李来到火车站时,就遇上了一伙自称是中介公司的人,说可以为齐宝贵介绍一份收入相当可观的工作
。
对方能说会道,把即将介绍给自己的工作说得好处多多,如何如何,齐宝贵便信了,跟着中介公司的人上了一辆面包车。
不久,车子在西郊砖厂把齐宝贵放下,把他转交给另外一伙人之后就坐着车子走了。
接齐宝贵的人正是砖厂监工孙央财。
孙央财让人把齐宝贵先关到了间小黑屋里,每天只给一顿稀饭吃,几天之后齐宝贵才开始参加劳动。
第一天,齐宝贵想逃跑,可是还没等跑出大门,就被人给抓了回来,痛打一顿之后再次被逼着去干活。
齐宝贵比雷玉龙和韩辉在砖厂里呆得久,不过情况却相对前两人要好上一些。由于他身体胖,每次从一四五左右高的通道里进出砖窑太费时间,用皮鞭
抽了好几回还是动作太慢,于是监工就安排他干挖土运土的活。
每天齐宝贵工作十六个小时,回去吃一顿稀饭睡上六七个小时起来再接着干。起初还没觉得太累,可是天长日久这么下去,再加上根本吃不饱饭,齐宝
贵这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
他向监工提出过增加饭量的事,监工不但没有理会,反而还让人狠狠“教训”了他。三个“打手”拿着棍子就往他身上抽,直到打得口鼻流血,才停止
,并警告他说,下次再敢多嘴,打得比这还重。至此后齐宝贵再不敢胡乱说话。
干活的时候,每两人拉一辆车,齐宝贵和另外一名工人步履维艰地拉着装满泥坯的车子。两人都很卖力,肩上的皮带深深勒进肉中,可车子仍不停地在
原地打转,因为车上的泥坯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所能承受的重量。
这时,两人就又招来监工的一阵殴打谩骂。其实不止齐宝贵自己,其他工友也经常挨打。而挨打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动作在监工眼里太慢
了。
因为没有工作服,齐宝贵和其他工人一样,穿着被抓来时的那一身。大部分人没有鞋子,脚部多被滚烫的砖窑烧伤。齐宝贵由于干的是运土的活,烫伤
倒是没有,不过很多时候也免不了被监工一阵殴打,有几次被木棍狠狠打在肩膀,还有一次被孙央财掐住脖子,当场昏迷。
由于长时间没有洗澡理发刷牙,工人们个个长发披肩﹑胡子拉碴﹑臭不可闻,身上的泥垢能用刀子刮下来。
工人们付出艰辛的劳动,吃不饱穿不暖,工时又长,可这仍不算完,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他们根本不给工人们一分工资。
后来齐宝贵也变得跟所有人一样,被监工“教训”得麻木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
“他们的行为简直让人发指。”宾馆里,听了齐通的讲述之后,武文兵坐在沙发上狠狠的捶着座位。
刘东生从被抓到解救,仅仅也只是在里面待了四天的时间,可这四天时间就已经让他对黑砖窑感觉到深深的惧怕了,没有想到,一起被解救出来工友的
命运居然比他要惨上十倍不止。
“林扬,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也被他们折磨疯了,想想都感到后怕。”刘东生拉着蒋燕的手,感慨道。“真那样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
们了,再也不能跟燕子在一起了。”
“好了别说了。”蒋燕安慰道。“现在不是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