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黄老师,你摔疼了吗?”
“我——”
不等黄老师说完,熊星星把地上的眼镜朝娱记脚下踹了过去。
她嗓音更冷,仿佛卷上寒霜:“眼镜戴上,仔细看清了我老师的脸,跟她道歉。”
“小孩,他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也打他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有人帮忙捡起眼镜,圆场道。
娱记戴上后把那人拦在身后,拔高了音量道:“我就是故意的,敢做还不让人说了,大家都是记者,你们这么畏畏缩缩能拿到什么料!记者就得敢说真话不惧强权!”
好家伙,他满嘴乱喷,把身边诸位同僚都踩了个遍。
其他人说话的确犀利了些,但在其位谋其职,他们也没动手说脏话,熊星星不跟他们计较。
她只目不转睛盯着面前这位。
“道、歉。”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偏不,你找人来教训我啊。”
娱记叉腰狠道,“找熊家二老吗?他们现在应该也被记者围得团团转,抽不开身;找你席九泽叔叔?他公司正开会呢,听说今天有个过百亿的大项目要谈,难不成你比百亿还重要,他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再说席九泽,那是杀伐果断,冷血薄情的男人。
熊星星跟他非亲非故,如今事情闹大,社会舆论影响这么恶劣了,公司跟她两者选其一,答案很明显啊。
“她的价值,轮不上你这无名小卒来评判。”
远处,男人冷眸横扫过去,整个人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戾气,让人只看一眼便望而生畏。
“天呐,席九泽?”
“席总真的来了!”
记者们肝胆俱颤,说到底猛料归猛料,但席总那还是席总啊。
当男人信步而来时,刮起一阵凛厉寒风,所到之处皆是寒霜凛凛,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道的尽头,娱记也。
“你骂我妹?”
熊文柏忍不了,上前就要揪起娱记衣领,手刚掠过席九泽,被席九泽挡了回去。
“欺负小孩,什么本事?”席九泽薄唇微启,“过来半天没挖到猛料,窝火吗?来,问我要。”
男人瞳孔幽静如深潭,可浑身迸发出的清冷,却叫人肝胆俱颤。
“我……”娱记如鲠在喉。
方才的威风,此刻全没了。
“脸怎么了?”
席九泽盯着娱记红得肿高了的半边脸问。
有热心观众举手答复:“被星星打的。”
“胡说,是他骂熊星星跟她婆婆一样是垃圾堆里出来的,出言不逊,熊星星才教训他。”
“对,他还扬言要打她,说席总你不管她了。”
方才还言辞激烈问熊星星讨个真相的记者们,此刻一边倒地替她声讨起娱记来。
那上赶着的嘴脸,真是讽刺得有趣。
熊星星眸子转了转,朝前挪了两步。
仍然是蹲在地上的姿势,她囫囵抱住席九泽的大腿,脸颊紧紧贴在他裤管上,糯糯道:“他不骂我跟婆婆,我不会打他的。”
“叔叔知道的,星星,温柔……温柔本身。”
席九泽垂眸,见女孩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满脸呆萌,嘴角轻轻勾起:“叔叔有没有说过,小孩不能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