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忽然捌过脸去,抹了一把泪,哽咽着道,“奴婢……没事,奴婢只是想送小姐回去。”
“王娘,从这里回踏月轩,也就几步远的路,不用你送的。”唏儿大方的看着她,“你回去照顾夫人吧!”
王婆子点头,猛的转身,没人看到,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等到唏儿进了踏月轩,王婆子忽然掩面蹲到了地上,低低的抽泣。哭了几声,又疯了一般的向着玉兰苑跑去。
一进玉兰苑,她就冲到夫人当年住过的房间,砰一声跪到地上,放声大哭。那是她憋了十四年的泪水,终于在今日得以宣泄。
“夫人,小小姐没死,她还活着,老奴终于找到她了。现在就算是去死,我也有脸去见你了。”
王婆子在没人的玉兰苑一直哭到天快黑时才出来,眼睛早肿得像两个核桃。
在路过踏月轩时,她特意往里看了几眼,见小小姐正站在院子里浇花,神态安然,像极了当年的小姐。
织锦眼尖,指着大门的方向道,“小姐,你看那个不是王娘吗?她怎么来了?”
等唏儿看过去时,王婆子已经走了。
唏儿吃了晚饭,有心想去看看魏月禅,又觉得她下午的时候,好像很不想看到自己,便打发织锦去一趟堇香阁。
织锦回来说,夫人已经没事了。唏儿便回屋,正好织锦掌上灯,她沐浴之后,坐在灯下看书。
堇香阁内,魏月禅一直在等着赫连子荣过来。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便派思烟去老爷书房看看。思烟回来说,老爷今晚歇在了周姨娘房里。
魏月禅神色清冷,周姨娘都那么老了,有什么好的?
周姨娘房里,赫连子荣已经拥着周姨娘上了床。虽然周姨娘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但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两人温存一番,周姨娘忽然叹了口气。
“东珠,你怎么长吁短叹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周姨娘这些年,很得赫连子荣宠爱。
“老爷,还不是月儿那丫头。及笄礼之后,她就一直没出过屋儿。”周姨娘鼻子一酸,她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赫连如月身上。
可月儿的及笄礼,却让她丢尽了脸。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背地里议论月儿,说她痴心妄想,想要攀龙附凤,却遭太子殿下嫌弃。
“你这个当姨娘的,怎么不劝劝她?太子殿下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当日他确实是有事耽搁了。”赫连子荣轻声劝慰。
周姨娘看着老爷,一咬牙道,“东珠听说,当日太子殿下是去陪三小姐了。三小姐怎么能这么做,月儿可是她的亲姐姐!”
当日太子没来,赫连子荣心里也不舒服。还是劝道,“东珠,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爷,我对月儿倾注了多少心血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一直按照未来太子妃的标准来培养她的。如果那日太子能来,必定会看中她,可你看看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笑话她。”周姨娘抹着眼泪,为赫连如月惋惜。
见她不停的哭,赫连子荣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心烦的道,“当日是老夫人病了,传她去服侍。”
周姨娘眼里带着怨毒,凭什么老夫人病了,不叫她的孩子去,却要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野种?
虽然老夫人常年不在府上,但她的地位摆在那里,哪个孩子要是得了她的青眼,将来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这些年,她的孩子也只是和老夫人见过寥寥几面,怕是老夫人连她们名字都没记住。
“这个三小姐倒是心大,老夫人都病了,她还有心情在那勾搭太子。老爷,她那就是不孝!”周姨娘一脸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