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咏薇点头道:“没错,还被碎尸了,手段极其残忍,是一对医生夫妇做的,吴永盛和那个女的有私情,纠缠不清,最后那女的因爱成恨,把吴永盛给杀了。说到底,就是风流债,孽缘一场。这事本来有很多渠道反映过来,本想去做个报道的,不过省里宣传部门和你们市宣传部门都找到我们总编那里,要求从政治角度看待问题,盖下来不准见报,淡化处理。”
宁远十分惊讶,半天没说出话来。
伍咏薇又道:“目前滨海市的情况,我估计也不简单,里头复杂得很。具体情况,待会你见了林安然,自己问他也行。”
宁远又是大吃一惊,说:“待会儿的饭局,林安然也参加?”
伍咏薇说:“恩,是他通知我你的案子结了,我才找纪委问了,知道你今天就自由了,所以过来找你,没想到在门口就遇见你了。”
宁远说:“我还以为是你舅舅告诉你的,没想到是林安然。”
伍咏薇苦笑道:“我舅舅是个要面子的人,如今这事遂了我心愿,他当然要端着长辈的架子,等着我上门给他道谢呢。”
宁远说:“去的时候,叫上我吧,我也要向他说声谢谢。”
伍咏薇说:“我看不用了,给你的结论本来就是事实,他不过是遵从事实而已,况且我清楚他的为人,如果不是叶书记同意,他绝对不会帮你澄清。没林安然的那封信,谁都救不了你。”
饭局安排在江边的明记鱼汤馆,车子停进了停车场,俩人进了饭店,找到了预定的包间。
包间里,童丽两夫妇已经到了,林安然也到了,正在聊得起劲,隔着门就能听到童丽的笑声。
见了面,伍咏薇就开起童丽的玩笑:“我说小丽,你不是见了人家林安然是帅哥,就笑成这样吧?小心你家杨中校吃醋!”
杨中校呵呵大笑,说:“我像是那么没气量人嘛。况且我同安然也算得上是战友,都在部队待过,有共同语言,相见恨晚!”
宁远和众人打过招呼,坐下来就问林安然:“市里的情况怎样了?”
林安然笑道:“看来宁书记心里还是牵挂着滨海市啊,依我看,你是很快要回到书记岗位上的,我们大家都盼着你回来呢。”
宁远对这事看得比较悲观,苦笑道:“安然,在班子的成员里,我可是最看重你的,也钦佩你的为人,你今天说这种话,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忽然又发起感慨来:“不过像你这样也好,做官就没必要像我这样,至刚易折,最近我是好好反省了一下,在工作上还是僵硬了一些。”
林安然说:“我赞同宁书记你的部分看法,不过我也想说,人是有个性的,如果你宁书记没了硬骨头,也就不是你宁书记了。”
宁远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对,我这种脾气,也就适合去学院里任职,搞学问。”
杨中校插口道:“宁远,去学院,只要你是当领导,也脱不开官场那套,多或者少罢了。现在的学院也不是什么象牙塔了,学院里的领导像官多过像老师。”
宁远心中一阵悲凉,低头不语。
林安然见状,便道:“宁书记,我看你是暂时离不开滨海的,如果我没猜错,近期你就要回到滨海市去主持工作。”
宁远抬头看着林安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
林安然当然也不好说破,自己确实是看清了叶文高的手腕。宁远的做派和脾性,叶文高当然知道,初到滨海,宁远恐怕团结不起刘大同派系之外的干部,包括常青和乐玲之流,更重要的是,就连老骑墙派钟山南,也恐怕不会倒向宁远。
借着宁远被调查一事,暂时架空了宁远,把钟山南推到前台。在昨天的常委会议上,钟山南已经彻底站到了刘大同的反面来,帮了林安然,就得罪了刘大同,这个情况想必已经传到了叶文高的耳朵里。
林安然送来皮小波的信,不过是一个契机,就算没这封信,林安然相信叶问高也会找到理由将宁远的案子定调,然后重新放回滨海市书记的位置上。
如此一来,钟山南即便从私人角度考虑,也不得不选择站到宁远一边去,同这位书记合作。
可以说,宁远缺乏凝聚力和亲和力,那么叶文高通过一次看似让步的调查,示之以弱,然后看准了时机,现在是全面反击,为宁远成功打造了一股滨海市的官场势力。
“宁书记,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当然了,如果准了,你可要请我吃饭的。”林安然喝着茶,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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