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余烬的脸色变了变,拉安全带的手停下,“严重吗。”
过了会,他语气严肃,“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余烬沉默片刻,“烟烟,我不能陪你去了。”
蒋烟直觉有事,“怎么了?”
他紧抿着唇,“师父病了,又不肯去医院,我得回去。”
前面车队已经陆续出发,余烬给蒋平洲打电话,让他原地等着。
他开车把蒋烟送到蒋平洲车旁,蒋平洲打开车窗,“什么情况?”
余烬透过副驾驶的车窗看过去,“我有事,去不了了,烟烟坐你车。”
蒋平洲听了便下车,过来把蒋烟分量不轻的登山包搬到他车里,让蒋烟坐了副驾驶。
车里除了后座一点食物和水,根本没别人。
他看余烬的眼神里还带了点遗憾,白白给你创造这么个好机会。
蒋烟上车前回头看了余烬一眼。
余烬捕捉到她的目光,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好像又看到以前那个蒋烟,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抗拒,没有疏远,只有担心和牵挂。
余烬唇瓣微动,说了句什么。
蒋烟看懂了。
他说:“等我找你。”
余烬等蒋平洲的车开走才准备掉头,可他刚发动,还没来得及开走,忽然发现前方蒋平洲的车靠边停下了。
蒋烟从车上下来,怀里抱着她的登山包,朝他跑过来。
余烬目不转睛盯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攥紧。
蒋烟跑得很快,好像很怕他没看到她自己走掉一样。
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缓了好久气都没喘匀,“我也想去看看师父,行吗?”
第33章吻你。
余烬心口燥热,与她对视许久。
他发现蒋烟现在不管做什么,都能轻易搅乱他的心绪。
她还问行不行,怎么可能不行?
余烬没有下车,解了安全带直接探身到副驾驶那边,朝她伸出手,“上来。”
蒋烟握着他的手被他拉上车。
登山包被扔到后面。
余烬替她扣好安全带,他靠的很近,热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坐稳了。”
蒋烟轻轻嗯。
这里离师父家很远,开车也要两个小时,余烬怕她饿,让她拿后面的零食包,里面有为她准备的食物和饮料。
蒋烟吃不下,她心里同样担心师父。
唯一的那次见面,纪元生对她那么好,像最亲的长辈一样,把他认为最好吃的东西都给她带走。
十点多时,车终于开到师父家,两人匆匆进门,客厅里没人,纪元生房间的门开着,陈姨端着一杯水从里面出来,看到余烬,她像遇到救星一样,“快劝劝你师父,烧糊涂了也不肯去医院,药也不吃,一直在念叨以前的事。”
看到他身旁的蒋烟,陈姨一开始没认出来,仔细看才发现是两年前来过的那个小姑娘。
之前只隐约听说她走了,没有跟余烬继续发展下去,她还很遗憾,说这个小姑娘挺好的,可惜了。
余烬已经进房,蒋烟礼貌跟陈姨打了招呼,也跟进去。
余烬一手撑着床边,压低身子轻唤纪元生,“师父。”
纪元生没有反应,余烬伸手摸他的额头,滚烫,他赶紧轻拍他的脸,“师父,醒醒。”
纪元生朦胧中睁开眼,看了余烬一眼,闭上眼睛,过了会,又看他一眼,嗓音沙哑虚弱,“你是谁啊。”
余烬红了眼睛,轻声说:“师父,我是阿烬。”
纪元生喘了几下,“阿烬啊,放学了?”
余烬强忍眼泪,想扶他起来,“师父,我们去医院。”
纪元生拨开他的手,“我不去,一会阿枝回来,找不到我。”
余烬哄着他,“一会她回来,我告诉她你在哪里。”
纪元生摇了摇头,“那个娇小姐,最怕麻烦,万一不去找我怎么办。”
蒋烟靠在床边,声音轻柔,“纪伯伯。”
纪元生目光转向她,眼睛瞬间亮了一瞬,手抬起来,有些激动,“阿枝,你回来了?”
蒋烟赶紧握住他的手,“纪伯伯,我是蒋烟,还记得我吗?”
纪元生略显苍老的眼睛含着泪水,“阿枝,他们说你要嫁人了,我不信,你说除了我谁也不嫁的,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找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他握着蒋烟的手很用力,蒋烟不知道该怎么办,抬头求助余烬。
余烬微微摇了摇头。
蒋烟会意,也轻声哄他,“纪伯伯,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那你还走不走了?”
蒋烟立刻说:“不走了。”
纪元生好像松了口气,微微挺起的身子也松垮下来,躺回床上,余烬赶紧趁机将他搀扶起来,弄上车送去医院。
年岁有些大的人免疫力低,小病也不太容易好,加上送医比较晚,医生说最好留院观察几天,高烧可能引发其他炎症。
余烬去办了住院手续,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回来时看到蒋烟还守在纪元生床边,用手捂着有些凉的点滴管。
纪元生是醒着的,蒋烟一直在给他讲笑话,陪他聊天,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特别好听,他脸上一直挂着笑。
余烬拎着一个盆一提纸,还有一些水果进来,纪元生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透着陌生,小声问蒋烟:“阿枝,他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