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窗放下,微凉的风吹拂着让自己冷静片刻,他才不紧不慢地问:“怎么刚刚一直没人接?”
“刚刚手机静音在口袋里,没听到。”
沈冰檀应着,话题回到最初,“秦总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公司有了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新规定,作为你的老板,我觉得有必要亲自告诉你一声。”
大公司里有这样的规定也不奇怪。
不过即便是通知,也应该是雯姐告诉她,应该轮不到秦怀初这个大老板吧?
“另外,从明天开始你的工作由我一个人布置,以后每天下班回家手机不准调静音,没准会有工作上的安排,联系不上人损失谁来承担?”
这么说来,以后秦怀初算是她的直接上级了。
怪不得是他告诉自己这个公司的新规定。
沈冰檀心里想着,对电话里应:“好的,知道了。”
“嗯,那就这样,早点休息。”
秦怀初那边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冰檀重新回到宿舍,“蘑菇头”和“奶奶灰”两个人已经收拾东西打算出门。
刚刚被沈冰檀打两个人也不生气,反而变得热情起来。
“奶奶灰”说:“沈冰檀,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要不然你跟我们混吧,有钱赚。”
“对对对。”蘑菇头跟着附和,“我们今天晚上有场架,打赢了能有不少钱呢。”
“我没兴趣。”沈冰檀径自走向自己的床位前,把凌乱的东西收拾好,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那两个人已经离开,其余的也早已睡下。
沈冰檀看了眼手机,有一个微信好友添加神情。
头像是君肆资本的logo,id只有一个“秦”字,显然是秦怀初。
沈冰檀点击接受,给他改了个备注:大老板
等了大概五分钟,秦怀初也没发什么消息过来。
沈冰檀手机息屏,钻进被子里。
躺在床上,不知怎的又想起秦怀初来。
说起来,她和秦怀初之间应该是挺有缘分的。
他们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直都是同学。
沈冰檀从上小学开始就注意过秦怀初。
家境优渥,长相出众,每天众星捧月,呼风唤雨,算是学校里了不得的风云人物。
其实在高中之前,沈冰檀和秦怀初之间是没有什么接触的。
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跳舞,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从不关心旁人的生活。
初三那年,她听同学说秦怀初喜欢她,并且为了她跟别的班男生打架。
沈冰檀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甚至根本不相信。
她和秦怀初之间连话都没说过,可以说从无交集,根本算是两个世界的人。
秦怀初怎么会喜欢她呢?
应该是谣言。
后来她考进c大附中,和秦怀初是同班同学。
她逐渐发现,每次放学回家,身后都尾随一个人。
对方不是旁人,恰巧便是学校里无人敢惹的年纪大佬,秦怀初。
他只是跟在她后面,什么话也没说过,也从不招惹她。
沈冰檀有过冲上去质问他的念头,但随后又打消了。
路这么宽,人家兴许只是和自己同路。
后来没多久,班里多了一个传言。
有人说,沈冰檀暗恋那个喜怒无常、乖戾桀骜的年级大佬——秦怀初。
但迫于自卑,不敢表白。
初听到谣言沈冰檀只觉得荒唐,本不予理会。
谁料谣言越传越广,逐渐闹得全校都知道了。
终于在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她没忍住,回头看着尾随自己一路的少年。
她走近他:“同学们说我暗恋你,是不是你传的?”
秦怀初对她找上自己丝毫不感到意外,眼睑微垂,眸底染上痞气的笑:“沈冰檀,老子小尾巴似的天天跟着你,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
沈冰檀没料到他居然直白地承认是跟着自己,瞬时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支支吾吾:“你你你跟着我干嘛?”
那时的秦怀初还是个中二少年,浑身上下都沾着混混的痞。
他理了理自己细碎的发,微微倾身靠近她,声音里搀着笑,吊儿郎当道:“老子追人追得,很不明显?”
沈冰檀:“……”
沈冰檀后来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这么一个无赖混混天天跟着她,她大概早就报警了。
说到底,她自己也挺颜狗的。
对秦怀初的那张脸,实在做不出什么狠心的事。
那天之后,秦怀初把追她的事摆在明面上,张扬又霸道,天天围着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根本不屑旁人的眼光。
他用实际行动向大家澄清,他才是追人的那一个。
——
这一晚,秦怀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后干脆不睡了,打开床头灯坐起,披衣服出来。
他站在长廊的尽头点燃一根烟。
窗户开着,秋夜的风沁着入骨的凉意,外面别墅区里小河潺潺流淌,映照着粼粼波光。
旁边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散着发的女孩穿着毛茸茸的兔耳朵睡衣,捧着水杯,打着哈欠走出来。
嗅到一股烟味儿后,她停下来怔懵片刻,缓缓将视线移向窗前站着的那抹颀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