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初笑了声:“你怎么对你偶像的私生活也这么感兴趣?”
“既然是偶像,我关心一下不行吗?你不讲算了。”
沈冰檀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她并不关注陆继臣的私生活。
只是她和秦怀初在这又没事干,既然有话题了,就扯出来聊聊而已。
水温有点热,秦怀初把杯子重新放下:“陆叔叔是陆家长子,原本是要继承家业的,可他偏偏不喜欢做生意,一心想搞音乐,年轻时把陆爷爷气得不轻,后来干脆冻结了他名下所有的房子、车子和银行卡,将他逐出家门。”
秦怀初想了想:“好像就是在他穷困潦倒的那几年,他谈过一场恋爱,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时候陆叔叔没钱,那个女人嫌他穷把他抛弃了。”
沈冰檀:“?”
秦怀初:“那件事之后,陆叔叔写了不少伤感的歌曲,某天那些歌突然在网上火了,从此被观众所知,一步步走向歌坛,最终成了如今的音乐大家。而成名之前,陆叔叔一直没有回过陆家,也没花过陆家一分钱,他这条音乐路,全是他自己一个人闯出来的。”
沈冰檀:“!”
这些大概算是豪门秘辛了,一直被人压着。
秦怀初今天说的这些,沈冰檀在网上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她没想到陆老师光鲜亮丽的背后,还有这么多辛酸过往。
她转动着手里的叉子,突然感慨:“不知道那个女人后来发现陆老师成了名,还是陆氏集团的继承人,会是什么感受。”
秦怀初捧着杯子喝了一小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她成就了今天的陆继臣呢。”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沈冰檀还欲再说什么,一扭头看到秦怀初手里捧着的杯子。
她瞳孔陡然放大,脸颊涨得通红:“你怎么用我的水杯喝水呀!”
秦怀初四下看看,很不以为意道:“也没别的什么能喝水,我总不能渴着吧?再说了,我中午在这吃饭用的碗是你,筷子也是你的,你当时怎么不吭声?”
“……”
但这是水杯呀,怎么能一样?
都间接接吻了!
沈冰檀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提醒他:“你饭也吃过了,月饼也吃过了,该回你自己家了吧?”
“刚听完我给你讲的故事就下逐客令?你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
秦怀初站起来,要走时又看向沈冰檀,神色中的调笑隐去,脸上带了点认真:“陆继臣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自己的音乐梦想,他不是你的偶像吗,你自己的梦想,怎么轻易就放弃了?上次团建你跳的那支舞,可不像四年没练过的样子,沈冰檀,你这四年从未放弃过练习,为什么不敢再站在舞台上?”
秦怀初走后,沈冰檀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手机。
微信上和手机短信最近收到了很多让她重新出道的邀请。
前几天沈秋兰打电话给她,她一点都不稀奇。
自从前阵子她住处曝光,登上热搜,她自己也接连收到过不少类似的消息了。
那些人总有办法找到她的联系方式。
手机息屏,沈冰檀耳畔回响着的是秦怀初刚刚的话。
当年她在人气最高,资源正多的时候,放弃了跳舞。
那是高三的寒假。
沈秋兰突然从安芩回来,脸上带着疲惫和慌乱。
她和姥姥在屋里聊了很久,后来还发生了争执。
“你自己造的孽,捅的篓子,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现在还要让乔乔为你当年的愚蠢买单吗?”
“可这丫头名气越来越高,圈子就那么大,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我已经结婚生子,回不了头了。沈冰檀再这么跳下去,她会害了我的!”
“你就只想着自己,不为自己的女儿想想?她是你亲生的。你明明知道她很喜欢跳舞,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就是在为她着想,妈,难道你想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她是个私生女。你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将来成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笑料吗?更何况,我当时没想过要生下她,如果不是因为……”
姥姥气急之下,给了沈秋兰一个耳光。
沈秋兰捂着脸红着眼眶从屋里出来。
沈冰檀就在院子里站着。
沈秋兰走过来,张了张嘴,伸手去摸沈冰檀的头。
沈冰檀嫌恶地往后退。
她手僵了一下,温声道:“乔乔,妈妈真的是为了你好。”
沈冰檀没说话,平静地看着她,眼神近乎冷漠。
她到现在也没明白,那天姥姥和沈秋兰之间的谈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是私生女就不能跳舞?
难道她没有父亲,是她的错吗?
她去问姥姥,姥姥也一个字都不说,只是抱着她哭:“造孽啊……”
那几天,姥姥肉眼可见地消瘦了。
总是偷偷背着她抹眼泪。
每次看到她,都欲言又止。
终于有一天,姥姥含着泪走进她房间,跟她说:“乔乔,咱们不跳了行吗?”
当时沈冰檀正在衣柜里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自己的舞裙。
她脊背僵了下,没回头,什么也没再问,只是哑着嗓子轻轻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