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开门出去,只见窗外火势弥漫,有呼叫声传来,好像是邻居家着火了。
她吓坏了,焦灼地想要冲出去,可是大门被沈秋兰落了锁,根本打不开。
邻居家的火势蔓延过来,窗户也跟着点着了,并慢慢往屋里扩散。
她哭喊着呼救,后来跌倒在门边,被浓烟呛得近乎缺氧,最后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
沈秋兰在旁边陪着,一脸的关切和自责。
沈秋兰所有的道歉和忏悔,沈冰檀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回忆着昨天晚上的大火,想起自己最珍视的奖杯还留在房间里。
她很着急,出了医院就往家里跑。
火是半夜所有人入睡时烧起来的,救的不及时,火势又蔓延太快,她回去看到的只是满地狼藉。
她最珍视的奖杯也找不到了。
楼道里负责清理的物业们讨论声传入耳畔。
“听说是电动车的充电器在屋里炸了,火势一起来就没收住,隔壁也是可怜,平白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好像住的还是一个小姑娘,幸好抢救及时。”
“听说有个小伙子也受伤了,就在那个楼梯口,当时火太大电梯用不了,那小伙子往楼下跑的时候摔下去了,好像骨头都断了。”
“哪家的小伙子,严不严重啊?”
“不是咱们这个小区的,谁家的亲戚吧。昨天晚上被送到医院,今天一大早就转院走了。”
……
——
那场火之后,沈冰檀和沈秋兰彻底决裂了。
她说再不会花沈秋兰的一分钱,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她身上没有钱,又无处可去,在安芩市找了份饭店服务生的工作。
管吃管住,勉强有个落脚的地方。
秦怀初还会时常打微信电话给她,跟她畅想复读以后两人一起在c大的美好。
可对于沈冰檀而言,复读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她没有钱拿什么去复读,又拿什么去上大学?
那段时间,她整个人丧到了极致,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毁了。
她和秦怀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饭店里的工作很忙,她每天工作到凌晨十二点,应付各种难缠的客人,和秦怀初打电话的时间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天,她坚持不下去了。
那样好的少年,有光明的前途和未来,不该被她这样一个连大学都上不了的人拖累。
她给秦怀初发了消息:【我们分手吧。】
那天晚上秦怀初给她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她全都没有接。
后来秦怀初发信息回复她:【如果你心意已决,我答应了。明天早上六点,在你以前住处的胡同口等我,我们把话说清楚。】
清晨,沈冰檀早早地等候在胡同口。
六点钟,秦怀初如约而至。
意料之外的是他拄着拐杖,右腿好像受了挺严重的伤。
“你的腿怎么了?”她这几天从来没有听秦怀初提起过。
秦怀初低头看了眼,平静道:“没什么,打篮球不老不小心摔了一下。”
沈冰檀张了张口,什么话也都没再说。
两人相对而站,沉默了大概有三分钟之久。
最后是秦怀初先开的口:“决定了吗,要跟我分手?”
沈冰檀抿唇安静了须臾,低着头没敢看他:“我决定了。”
“好。”秦怀初应得格外爽快,连理由都没问,“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你轻松一点,我同意分手。”
沈冰檀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秦怀初会跟她纠缠,已经提前想好了各种理由,如今反而用不到了。
她从口袋里取出银行卡,递给秦怀初:“这是你之前给姥姥治病的钱,没有用完,现在还给你。至于用掉的那些,我暂时手头没有那么多,分期还给你行吗?”
秦怀初始终望着她,对那张卡无动于衷:“我同意分手,你把这张卡留下来。”
沈冰檀垂下眼睫,将银行卡强行放进了秦怀初的口袋:“是我说的分手,要给分手费也应该是我给。”
她苦涩笑了下,有点无奈,“可是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更不能要你的钱了。”
她答应和秦怀初在一起的时候,秦怀初说在一起了就不能分手。
如果分手了,要给对方一大笔分手费,能让说分手的人倾家荡产的那种。
当时那话只是玩笑,也是秦怀初想给沈冰檀安全感。
如今沈冰檀说出这话,两人的眼眶都红了。
好在那天下了雨,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所有的真情流露都藏的严严实实,不会被人发现。
沈冰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努力笑着:“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未来过得好,至少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好。”
秦怀初凝视着她,欲言又止,脸色沉沉的。
半晌,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自嘲。
默了少顷,他笑笑:“我走了。”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着远处而去,逐渐消失在胡同拐角。
沈冰檀还怔怔地站在原地。
心痛的同时,又释然了。
他是翱翔九天的雄鹰,有广阔的蓝天任意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