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个离门远些，没风吹的位置，聂然去给沈黛带了维维豆奶。
刚从温水里捞出来的豆奶带着温热，聂然扯几张纸巾擦擦干。
她自己喝冰红茶。
“为什么我是豆奶？”
沈黛无理取闹，她现在像个杠精，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怼聂然。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
可能有一点点是因为…堂堂校霸沦为妹妹？
这不胡扯呢。
先不说是不是姐妹，单就外表、气度还有些别的，她分明更成熟稳重。
聂然开瓶器一压，插好吸管，云淡风轻往沈黛面前推：“你不喝吗？”
当然不了。
沈黛：“……”
她其实想要推回去的，但是触手，瓶身温温的。讲真的，最近降温太快了，她有点冷。
被聂然攥在手心捂了那么久的手也不见热。
她把豆奶揣在手心。
“…喝。”
聂然不作声笑了笑。
店里是昏黄的灯光，居家而又温馨，她们共桌吃饭的第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光。
沈黛叹了口气，思绪遥遥：“怎么办，没有胡婶了，我以后要自己炸厨房了。”
外卖吃一两天也可以，但是长长久久吃外卖，沈黛不行。
聂然眉头僵了僵。
炸…厨房？
*
幕帘后面。
“你怎么和那两个女生聊那么开心？”围着围裙的厨子，抖铁锅的手腕骨节分明，装盘这么严肃的过程还不忘冷冷觑一眼长卷发，鼻音哼哼，“嗯？”
她身板正，顶上围着厨师帽，可看脸和老板娘又年龄相当。
老板娘用脚尖踢她：“你又听见聊的开心了？”
“尽瞎扯，什么都没听见，”老板娘端起两盘菜，这菜分量不轻，“豁，这两小姑娘点这么多呢，估计吃不完。”
……
沈黛也没想到，原来还要再加年糕和鱿鱼。
也是，不然怎么叫鱿鱼炒年糕呢？
“要不，我们两个人吃一份吧，”沈黛商量说，“然后打包给代欢。”
作为…被她们两个携手抛弃了一遍又一遍的补偿。
聂然点点头：“好。”
沈黛说明了情况，麻烦老板娘把一份打包装起来，还很客气道：“谢谢阿姨麻烦您了。”
阿姨回眸怒瞪：“叫姐姐！”
沈黛瘪瘪嘴：“…哦。”
聂然唇角翘了翘，起身去取了两个小碟子，推到沈黛面前。
她支起筷子，正要动手，打完包的姐姐就坐到了她们这桌剩下的空座位上，在聂然手边。
沈黛夹鱿鱼的手顿了顿：“……”
啧，这人…好像特别喜欢聂然。
聂然也没再吃，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没半点不自在：“你们吃呀吃呀。”
沈黛、聂然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厨房里掀开一角一直窥着外面场景的人扶额无语，她擦擦手，掀开帘子走了过去。
聂然：“有事吗？”
沈黛等回答。
“你们…你们先尝尝嘛，尝尝之后我再…”
老板娘也许不知道，哪怕当今和平而安稳，她这话也像开了个黑店。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店里总没顾客。”意外入镜的是个酷盖，中性的短发，明朗的眼，她挑在沈黛身边坐下，望着对坐的老板娘，“你缺心眼吗，话说成这样？”
“…”老板娘拍对面的人搭在桌面上的手，“你才缺心眼，我不得等她们吃了才知道味道怎么样嘛？”
好吧。
她那么问确实突兀又无厘头。
“我叫孟岚，山风岚，这家店的老板娘，”孟岚正色介绍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未成年，又戳了戳对面的兄弟，“这…我厨子，宋临颜。”
厨子：“……”
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
沈黛看了眼聂然，眼里打着问号，迫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礼貌，沈黛颔首：“我叫沈黛，黛色的黛，她叫聂然。”
简单交涉下因果，沈黛才敢筷子，尝几口——鱿鱼不腥，年糕软糯，配菜配料也都新鲜入味。
整道可以打到八分。
就是…微辣是骗人的。
沈黛嘴唇艳红，难以置信：“…这不是微辣吗？”
“所以，”孟岚不理亏，“你说超辣的时候我拦住了你呀！”
沈黛无言，这话也…没毛病。
聂然把自己的冰红茶也给沈黛递过去：“慢点喝。”
她倒是不觉得辣。
“所以，好吃吗？”
果然是没情没意的店主人，为了个建议不顾顾客辣得有点“呼哧呼哧”。
“好吃，”沈黛缓了缓，“但是你们是哪里人呀，微辣怎么是这样的？”
这微辣有点稍辣，倒也不至于辣到毁灭。
“我们是…嗯，”孟岚瞟了宋临颜一眼，“我们不是本地的，原来你们这儿的微辣还要再微微一点。”
“我还以为已经很淡了。”
孟岚掏出手机，写了个备忘录。
“既然味道好，那怎么没人来呢？”
聂然有个猜测：“可能因为这里是医院附近，一般都要吃得清淡。”
孟岚：“……”
孟岚推卸责任，责怪宋临颜：“你怎么把地址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