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食指曲起,刮了刮沈黛鼻尖:“这么?讲究?”
“对,就是这么?讲究,”沈黛认真?点头,“公平…很重要。”
聂然低头笑了笑。
怎么?会不?喜欢呢?
从认清那?是喜欢那?一刻起,只增不?减,从来都只有喜欢。
“好,”聂然说,“给你公平。”她?微微笑了起来,疏离冷淡的长相从来只对沈黛柔和,此刻在静谧里,眼角眉梢都像是要发光。
她?说:“我永远喜欢你。”
“承诺说出来,就是要做到的,”沈黛怔怔的,“死都要遵守的。”
因为这看不?见、摸不?着,所以如果做不?到那?将毫无意义?。
“我知道。我遵守。”
沈黛想,这世界疯了。
*
被聂然一勺粥一勺粥喂的感觉,沈黛觉得自己特别矫情。
“我自己来,”沈黛还很有道理,“我头晕而已,手又没断。”
聂然顿了顿,从善如流地?把碗和勺子交给沈黛,看着沈黛一勺一勺喝掉。
沈黛硬着头皮,顶着视线,喝得无比坚强。
“你要不?然…出去喝点?”
这样眼巴巴的,像她?从前当着波比的面吃东西,狗总会一掉一嘴的口水。
聂然没掉口水,但聂然的眼神太专注了,瞳孔清浅,衬在灯光下,铺天盖地?只有一个沈黛,沈黛觉得紧张。
沈黛想,她?的吃相…应该也?还好吧?
沈黛想,应该…不?丑吧?
聂然虽然没觉得饿,但看出沈黛的赧然,说:“好。”
给小?姑娘留点时间和空间,也?给她?一点平复自己心跳的时间和空间。
聂然起身离开?,带走了桌上的空水杯。
沈黛想,看来床边的温水,聂然会定时更换,所以她?醒了之后,喝到的那?一口是温的。沈黛动勺子的手忽然顿了顿,然后耳膜隆隆作响,后知后觉响起了聂然方才说的话。
——“我永远喜欢你。”
沈黛捂脸,耳尖红了,脸上都隐隐发烫,后知后觉觉得要命,这话乍一听什么?也?没有,如今一想,只觉得情深意重到非比寻常。
刚刚大脑当机了,什么?情话入耳全当无感。
沈黛想,她?们还小?,她?们还是个学?生。
…这跟她?们还小?和她?们是学?生有什么?关系?
沈黛一口气喝光了粥,下了床,摸了条外?套套身上,给聂然把碗送了出去。
聂然站在窗前,窗开?了半扇,还在喝粥,听到声音回头看着沈黛:“你怎么?下床了?”
“…”沈黛说,“你怎么?还敢开?窗?”
血淋淋的教训不?就在眼前么??
“感冒药快过期了,”沈黛问,“不?吃要浪费了?”
你要这么?想感冒,我传染给你嘛,小?成本,高效益!
聂然关上了窗,说:“有点闷。”
沈黛:“……”把碗送到了厨房洗水槽里,聂然跟在她?身后,“你放下,我来洗好了。”
本来就没打算洗碗的沈黛:“…哦。”
“我真?的不?冷。”聂然解释,沈黛从暖融融的袖子里伸出手,握住聂然冷到发白?的手掌,问她?:“你这叫不?冷?”
聂然抿抿唇:“……”
沈黛烦了厌了,松开?手,揣回了口袋里:“算了,我管你呢。离我远点,冻着我了。”
聂然真?的往后了一步,努力?不?让自己的寒意逼人?沾染到沈黛,于是整个人?都看上去都是乖乖任人?欺负的模样,沈黛一口老血卡在心里,脚步顿住好好看了聂然一遍,赞她?:“好听话哦。”
聂然听出了沈黛不?开?心,问题是沈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开?心什么?,就只是因为开?了窗,吹了冷风?
沈黛觉得不?止,她?不?是这么?小?题大做的人?。
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暂时找不?到别的可以翻的旧账。
聂然说:“再泡杯感冒灵吧?”
沈黛说:“哦,你泡啊!”说罢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聂然动起手来。
沈黛一闲就爱刁难人?,眼神在垃圾桶里的绿色包装袋上扫了好几遍:“999那?个广告的歌怎么?唱来着?”
聂然:“嗯?”
好像是……亲亲我的宝贝?
“唱给我听听。”
“我就只记得一句。”
“那?也?要听,快给我唱。”
聂然想拒绝,奈何?死在沈黛的眼神之下。
明明就是最柔软的小?姑娘,有世界上最柔和的颜色,偏偏总能拿出些叫人?觉得惹不?起的神情来。
聂然小?声,极其小?声:“……亲亲我的宝贝。”
沈黛眼睛亮了亮,“太小?声了,你蚊子叫吗?”沈黛笑了起来,眉眼盈盈,颐指气使,“再给我唱一遍。”
聂然已经冲泡好了药剂,闻言只得停下,又确实不?太好意思,走到沈黛身边,凑近了去她?耳边唱歌,湿润的气流扑红耳尖。
沈黛:“……”有点崩溃,玩到了自己头上?!
“……亲亲我的宝贝。”
沈黛想,她?真?唱?!
但是如果聂然不?真?唱,那?么?她?应该还会继续无理取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