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从第二次见面,或者更确切的是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他的心底就对沈潜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理上的欲望。
在之后一次一次的相处中,哪怕是小安在场,都不能阻止这种欲望的潜滋暗长、愈演愈烈。
这种陌生的矛盾体验,叫他既兴奋,又恐慌。
而生日当天,两人独处的那一个下午,秦子熠的身体和精神本就一直处于极度亢奋中。
当看到沈潜坐在他的房间看他私藏的片子时,心头那种从未停歇的火热欲念更是再也压制不住。
他爆发了,甚至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终于将对方压在了身下。
他没有醉酒,没有失去神志,那点儿酒精对于向来海量的他最多只能起到一点儿助兴的作用。
这让他无比清楚的看到自己心底对眼前人的肉体的渴望,无法自拔,却也极度不甘心。
小安很好,他们一起长大,他那么喜欢他,身体却无论如何对他生不出多余的反应来。
而沈潜,他心中那么风流浪荡的花花公子沈潜,却能轻而易举让他失控。在沈潜身上,他完全丧失了平日的隐忍克制,几乎化成了没有理智的野兽。
这让他既痛恨失控的自己,又痛恨让自己失控的男人。
在肉体上极致满足的同时,他想出了一个从心理层面报复这位外表温和内里却无比傲气的最强情敌的好办法。
他抱着沈潜叫小安的名字,是故意的。
于此,沈潜的回应则很冷静,甚至冷静的过了头——
他不紧不慢的翻身而起,开了灯,从容不迫并且毫不留情的给了秦子熠两个重重的耳光,又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白开水,果断地当头浇下,然后问他:“酒醒了吗?”
秦子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被打的脑袋有点儿发晕,甚至都忘了反击,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你看清楚,”沈潜慢条斯理的说,“跟你睡了一下午的,不是你的白月光小安,而是我,沈潜。”
秦子熠就继续点点头:“是你,沈潜。”
“那好,滚吧。”
秦子熠几乎下意识的就要下床滚走,却又被沈潜喊住了,“回来。我走。”
即使在被这样侮辱之后,沈潜的表现依然是风度翩翩、万分迷人的。
他一丝不苟的穿衣服、洗漱、整理仪容,遮盖住一身狼藉的青紫痕迹,又是人前那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成熟男人。
秦子熠一直坐在床沿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直到沈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在热辣辣的疼痛中回想起那人的美味,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有点m的倾向。
秦子熠得偿所愿,既满足了这些天一直困扰着他的欲望,又从心理层面打击到了敌人,理应就此放下这份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念想。
他没有再出现在沈潜面前,只是派人暗地里注意着他的行踪——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免得向来高傲的男人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然而很快,他便不再满足于每天只能从手下三言两语的简单汇报中知晓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找来了专业的人士,几乎跟踪拍下了沈潜所有的行动,一天一天入魔一般的反复播放着拍摄记录,甚至借由拍摄记录中的身影安抚自己不断卷土重来的欲望。
而在他亲眼看到沈潜已经恢复、开始重新和其他人约会的画面时,暴戾的气息犹如火山爆发,再次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完全不能容忍沈潜去找别人,不管是陌生人,还是小安。
他想要的,也并不是一场短暂的艳遇,甚至并不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而是从身到心,从肉体到灵魂的占有那个男人。
——然而,自己之前的举动,无疑已经将这件事的难度提高到了地狱级。
第十二章
两年前的画面飞快从眼前闪过。往事一幕幕,黑历史一幕幕。
沈潜依然沉默着,看不出情绪,秦子熠却先一步后悔且心虚了。
床上的那一声“小安”,当时是觉得报复般的痛快,放到现在,就是百口莫辩。
真是自作孽。
沈潜终于开口了:“你走吧。”
秦子熠张了张嘴,也不敢再提留宿的事情,爬起来穿好了衣服,灰头土脸的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想起来忘了什么,转过身叫乐乐的名字。乐乐不肯动,他小跑过来一把抄起几十斤的阿拉斯加扛在肩头,一直走到楼外面才放下。
乐乐嗷呜嗷呜的嚎叫,不想大晚上的又离家。
秦子熠无奈的拍了拍它的脑袋:“我也不想走啊,你妈生气呢。”
乐乐:“嗷呜嗷呜。”
“行行行,你爹,是你爹。”秦子熠牵着大狗往前走,小声嘀咕,“哎。是小祖宗啊……”
沈潜当天晚上便联系了小安,约他第二天在本地一家咖啡馆见面。
小安到达的很准时。
与头天相比,他今天的穿着打扮都比较正式,看上去倒是也有几分成熟稳重的商务人士的派头了。
小安从前算是他们代代从商的家族里的一朵奇葩。当然,这么说并没有贬义,而是现实。
然而如今看来,反而是遗传和家教潜移默化的影响无比巨大,曾经一心醉心于艺术的小安,还是不知不觉走上了这条家族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