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这个名号在外可以说是过境之处,草木皆兵,盖因他为人莽直,遇上个武林中人便要与其比试。
麻烦又麻烦在,江城子师出平山剑派,是平山内门最小的小师弟,他剑术虽然说不上有多精妙,但他头上可还有个平山十二侠,一个个都是护犊子的主。
江城子对面这白衫剑客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会说话,怎么,摆出个平山的名头,就想让人家高看你一分不成?”
他说完转头看向陈为仁,眼睛一眯,自我介绍道:“我是蜀山方不是。”
陈为仁一听,脑袋都大了,不管是平山剑派还是蜀山剑派,这都不是他一个小小镖头能得罪的。
自我介绍完了,这两个人就直接剑锋一抖开干了。
后头李照头还有些余晕,她感觉到车停了,便攀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
“别出来,好好歇一下吧。”车顶薛怀抱着剑侧身小声提醒她道。
“薛大哥,前头怎么了?”李照昂头朝上问道。
“武林中人比武,大概是不分上下,所以要找个见证。”薛怀虽然热衷于比试,但也分得清场合,他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倒霉,正巧就碰上了,他们这打个几天几夜都是常有的事,偏生还不能不告而辞。”
李照恍然,看向竹林里剑光飞起的两人,她的右手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微微颤抖,似乎是兴奋。
“李照姐姐,我也想看。”陈丞澄在旁边拱了拱,也想凑过来看。
“别看了,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就能走了。”李照放下车帘转头对陈丞澄说道,她用左手强压住微微颤抖的右手,试图用聊天来驱散心头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惶惶然。
陈丞澄是个乖巧的孩子,他敏锐地察觉到李照脸色不对,便没吵着要看,而是歪着头关切地看着李照问道:“李照姐姐,你是又晕马车了吗?果子吃完了,要不要我去喊康哥给你再采点回来?”
李照垂着眼睑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心悸,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第19章事起
没等李照去细想,她突然觉得手臂汗毛竖起,一股来自大脑皮层的战栗一瞬间产生,她几乎是下意思就抱住了陈丞澄,然后反手抽剑一个后翻。
砰地一声巨响。
一杆长有两三米的竹竿直接横向打飞了她所在的马车车顶,这还是在车顶上的薛怀已经拔剑砍断了三四根的情况下,而他挥剑的同时疏忽了车里的两个人,若李照没有及时后翻而出,此时李照和陈丞澄总有一个人要受伤。
“后撤!”薛怀高声喊道。
前头阮素素一个点纵而出,带着其他人飞快从马车中撤离,而姬康则一个翻滚从马车之下滚到了装有镖箱的那一辆马车之下。
他单脚勾在马车车窗之上,一个屈体上跃直接进了马车里。
片刻之后,那辆马车和前头那一辆相连的钩锁就被他解开了,他翻身跨坐上马背,缰绳一勒,便调转了方向,跟在人群之后撤退。
李照被梦生扶起来,他以眼神询问李照可有哪儿不适,顺便还从李照怀里将有些受惊的陈丞澄接了过去。
“我没事,看看丞澄有没有受伤。”李照摆了摆手,指了指陈丞澄。
陈丞澄乖巧地抬手钩住梦生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道:“梦生哥哥,李照姐姐跑得很快,所以我没事。”
事故的起因,正是前头竹林里的江城子和方不是,竹林已经被他们二人毁得差不多了,陈为仁却只能原地避让,看着干着急。
就在他们二人收势站定,陈为仁以为要结束的时候,方不是突然眼眸一眯,侧头看向了陈为仁后方。
“打架就打架,分神是看不起我?”江城子眼神一厉,反手一个剑花便点刺而去。
当!
方不是斜身一架,绞着他的剑便往下一转,他冷声说道:“今日便点到为止,我有要事要办。”
“休想!”江城子一脚横摆,抽剑就是一个翻滚,自上劈下。
他一剑劈完见方不是招架得快,便止了攻势,落地之后一跃而起,一脚踢在方不是的剑上后,借势后翻落地。
末了,再转头问陈为仁道:“陈镖头说说,我们谁胜谁负?”
陈为仁苦笑一声,朝他们两位祖宗一拱手,说道:“两位剑法绝妙,依我看,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你别想着端平两碗水,蜀山有什么好怕的?”江城子十分不服地对着方不是嗤笑了医生,脸上满是不屑。
方不是同他性格不一样,他只是看着陈为仁问道:“你的镖队中,有人用剑,对吧?”
陈为仁愣了一下,点头道:“自然,出门在外,镖队里没几个剑客,显然是不够底气的。”
“某能见见几位剑客吗?”方不是眸光一转,虽然说着询问的话,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姓方的,你是瞧不起我吗?我们这儿整比试着呢!你想要见见旁的剑客!”江城子跳脚道。
“闭嘴。”方不是冷眸扫了他一眼,接着便转头继续看着陈为仁,等待他的答复。
他的手紧握着长剑,指节微微泛白,似乎只要陈为仁拒绝,便会强行要去见见这几位剑客。
第20章旧识
江城子上下打量了方不是几眼,饶有兴趣地问道:“姓方的,怎么,有什么事不能敞开了说的?要偷偷摸摸去人家镖队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