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蛮久了。”相比之下缪尔就冷静多了，“大概有五六十年了吧，不过这还是个秘密，大部分海妖都还不知道，祭祀长也告诫过我不能说出去。”
贝拉眉眼微动，“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贝拉不是其他人啊，唔不对，祭祀长只说不能告诉其他海妖...”
“等等。”贝拉揉了揉一突一突的太阳穴，阻止了缪尔的碎碎念，“确定了吗？海妖...真的不在了？”
“不在了。”缪尔像个憨厚的小傻子，把祭祀长一再强调不能说出去的事全都一股脑的说给了贝拉听，“王回归海洋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亲眼看到他变成泡沫消失。”
“他是真的不在了。”
阿加莎身为贝拉的贴身女仆，这次旅程本该是同行的，但因为武力值不够在第一轮筛选中就被刷了下来，最后代替她照顾贝拉的是本家一位贝拉不太熟悉，据说能力与队内最强护卫不相上下的战斗女仆，蕾娜塔。
她和阿加莎有着明显的不同，尤其是在性格方面，虽然武力值强大，却没办法像阿加莎那样和贝拉过于亲近，也不敢违抗贝拉的命令。
在听到贝拉说她想和缪尔单独待一会的时候，她虽有犹豫，还是应了声是，之后就一直守在不远处，恪守本职警惕四周的动静，也不会让队伍里任何一人靠近。
不过她性格方面的缺陷仅限于不会用言语表达自己，识别他人的情绪还是很擅长的，是以她也是除缪尔外第一个发现贝拉异样的人。
“大小姐...”
短短一瞬蕾娜塔就想了很多，但不善言语注定了她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贝拉对着她摇了摇头，无视了蕾娜塔担忧的眼神独自回到了马车上。
等外界的视线都被遮挡住，贝拉才将疲惫显露在了脸上。
她自以为想到了一切，却唯独漏掉了最关键的一点。
没有海妖王，她要去哪寻找海妖王的眼泪？
贝拉靠在车厢上，脑袋里一遍遍循环着缪尔说的那句话。
缪尔肯定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她需要的只是眼泪，可海妖王对海妖一族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真要糊弄她那还不如说王失踪了比较可信，可没有王？
就算是贝拉也没办法很快接受这个事实，她暂别了缪尔，想要一个人找地方静静，也就是车厢内。
冷静下来后，贝拉拉开门，让一直守在外面的蕾娜塔进来。
“对于海妖族的王，你知道些什么？”
蕾娜塔原本是跟在珍妮丝夫人身边的，属于心腹之一，自然知道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听到贝拉这么问，她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只是不出贝拉意外，她说的这些都是她早就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她也不知道，包括海妖王已经消失了的这件事。
贝拉很庆幸自己没在人前询问缪尔这件事，不然她实在无法想象海妖王的事被传出去后，这片大陆会发生多大的动荡。
要知道人类之所以会那么畏惧海妖一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海妖王的强大。
传闻在百年前的那次大战中，海妖王轻而易举就掀起海啸淹没了沿海的城镇村庄，控制巨大的海浪使得西国的人族几乎无一幸免，其次是南国，就连东国都有被波及到，也只有远离海洋且最为干旱荒芜的北国没多少伤亡。
这还只是第一步，等海水蔓延到了大陆上后，那才是海妖的盛宴，若非当时大陆上的强者联手击退了海妖王，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也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贝拉想，这或许也是海妖一族隐藏这个秘密的原因，可以说正是因为海妖王的存在，人类与海妖的和平才能维持下去。
不过这样的事又能瞒多久呢，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发现了这件事，哪怕只是一个猜测，到时候除非海妖族能再推选出一个王来，否则...
等等，海妖族是怎么选王的来着？
贝拉挥退了蕾娜塔，努力回忆大脑中有关海妖的记忆，结果不是很理想。
海妖王的诞生属于传承，与血统无关，任何一个海妖都有可能成为王，但同一时期只会有一个王，若是新任王即将诞生，前任王就会日渐失去力量，最终消散于海水之中。
但并非前任王去世后新任的王就会马上出现的，想来现在海妖族就在经历这个空窗期。
至于这种情况最长会持续多久...
随着时间流逝，贝拉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可没有五十年的时间去等待一滴眼泪，哪怕是一年，格兰瑟姆也不一定等得起。
贝拉又有些后悔了。
原本期待的旅途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若非缪尔还需要自己，母亲也希望自己能出去走走，贝拉说不定真的就打道回府了，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态，将这次旅途的重点放在了寻找黑暗法师的踪迹上。
怎么说他们这一路上都会路过不少村庄城镇，主动出击可比在原地等消息来得有效率多了。
贝拉想，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们就会在其中一个城镇上找到黑暗法师本人，那样她也不用等新任海妖王完成传承了，解决了黑暗法师，格兰瑟姆就会醒过来。
有了期望后，恢复精神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蕾娜塔虽不知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见此还是不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