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居然要这么久吗？好疼。
他想锤击赵亓侑的背，想说自己要放弃了，却使不上力，双手只能垂在两侧，好像他轻轻环住对方似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几分钟或者十多分钟，灭顶的压迫感总算远离，段嘉然好像总算再一次学会呼吸，身体疲软，轻轻靠在赵亓侑怀里，没有意识到对方正轻轻舔舐他脖子上的咬痕。
屋内的信息素含量在缓慢下降，但依旧浓郁。
段嘉然没心思顾及其他事情，太难受了，倒也不是说痛苦，只是这感觉太过可怕。
他一个alpha都遭不住，omega得多害怕。此刻的他脑海里只有瘫着和参与omega平权两种冲动。
手机通话铃声又响起，赵亓侑帮他拿了过来，在人耳旁低声问：“要接吗？”
不知怎么地，不过就接收了点对方的信息素，怎么声音听起来都变了。就，怪有感觉的？
段嘉然不想回应，赵亓侑便自己擅作主张接通了，他存有私心，因为来电的人应该就是刚刚和段嘉然通话过的那人。
“哥，我还有点没弄明白呢！怎么给你发消息不回我呀？在忙吗？”
章杉欠扁的声音传出。
段嘉然合目，亲切问候：“滚！”
老子自己还有整不明白的事儿呢！吗的，alpha被标记后也会对标记者产生依赖感吗？还是说他单纯太累了，就想赖在赵亓侑身上。
算了不想了。段嘉然对这股莫名的依赖感感到慌张，可内心又不愿意离开，于是闭眼装睡，理直气壮地赖在对方怀里。
第三十九章
碰壁后，章杉连忙反省自己的行为，挂断电话后还祈祷然哥别真生气，打算过一会儿等人稍微消气再给他道歉。
总算安静，段嘉然满意地哼哼两声，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半个身体几乎都搭在赵亓侑身上。
虽然他是个硬邦邦的alpha，算不得什么温香软玉，但朝思暮想的人在怀中，赵亓侑可做不来柳下惠。
克制一番，赵亓侑还是将人轻轻扶正坐在一旁，语气温柔：“阿然，你出汗了。”
他是想起身拿纸给对方擦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免得受凉感冒，刚刚回家急，没来得及开暖气。
可此时信息素作祟，段嘉然就是想贴紧赵亓侑，他以为后者是嫌弃自己，委屈地哼哼唧唧：“出汗怎么了？就臭你！”
段嘉然缩在角落里的模样看得赵亓侑心肝一颤，他还没能反应过来段嘉然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先哄着：“没嫌你，怕你感冒。”
话语间透露出些许无奈，但替他擦汗的动作很轻柔，未见一丝不耐烦。
享受着伺候的段嘉然闻言，稍稍缓神，谅他也不敢做出这么渣a的事情！
只见刚刚还在闹别扭的alpha转过身来，抢过对方手里没用过的纸，也有模有样地擦着对方的脸。
“哼，那我也给你擦，你也出汗了。”
两个体热的alpha挤在一起，哪怕天气还凉，赵亓侑的确感觉到有些闷热，只不过他并没有流汗。
轻柔的纸巾擦拭的仿佛不是他的脸，而是在搔弄他的心尖。
赵亓侑喉结滚动，将对方头顶和脖子上沁出的汗珠擦干净，废弃的纸张丢进垃圾桶，这才伸手将脸上试图拭去那肉眼不可见的汗珠的手掌挪开。
段嘉然有些不悦，微皱着鼻头，就这么盯着对方。
可爱死了。
赵亓侑莞尔，弹了弹他的额头。
信息素交融后，两人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总有种莫名的气氛在扩散。
赵亓侑想起门还是锁着的，估摸着空气中的味道早已被通风的窗户带走，晚回家的宁光和段嘉松马上就要回家了，便要开口解释自己准备去开锁。
“我……”
可话刚开头，就卡在了嗓子眼。赵亓侑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嘴唇微张，半晌不能回神——
段嘉然并没有丢掉方才给他擦脸的纸，而且呆了一瞬，纠结颤抖着手，慢悠悠地举到自己的鼻子前轻嗅，小小的鼻翼随着他的动作缩动了两下，真是可爱又让人苦恼。
“你在干什么？”
赵亓侑问道，他听见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
他的声音明明十分轻缓，却如平地惊雷将段嘉然震醒，瞬间一股热气升腾，直冲大脑。
段嘉然瞪大双眼，强行解释：“我，我就想闻闻……臭死了臭死了！”
还欲盖弥彰地将手中的纸巾甩到垃圾桶。
听他的意思好像就只是因为刚刚误解赵亓侑嫌弃自己出汗，他非要嘲讽回来一般。
可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听者有心，赵亓侑皱起眉头，总觉得对方变得有些奇怪。
其实段嘉然本人也感觉到自己的怪异，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就算是alpha，就算只有临时标记，他还是被这该死的生理特征限制——
他无法自拔地将注意力停留在自己的好兄弟身上。
就在刚刚，他突然就有种冲动，想要再闻闻对方已经收起，空气中几乎无残留的朗姆酒香。
虽然嘴硬说臭，可纸巾上残留的浅淡气息仍然让段嘉然产生瞬间的悸动。
人类身体机制总有这么些该死的缺陷！
段嘉然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治病，有付出才有回报。
只要他足够会演，自然一点，不被看出来，又有什么事呢？难不成他们两个alpha就凑近一点还能掉两斤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