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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眼前这个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穆然疑惑不解。
他早早就在宣告栏看到尉风迟这个名字位列他们班所有同学的第一位,他和尉风迟也就见过一次面,上次和他说话还爱搭不理的。
穆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正准备奉送一个“嗯”字了事。
所幸尉风迟似乎也不想和他多交流,那像是被高山的冰雪融水浸润过的一双黑曜石般的丹凤眼微微一敛,然后快步离开。
军校作息时间表里对起床时间要求得特别严格,六点不到,天还未蒙蒙亮,天上洒满星光,树上悬挂弯月,众人就摸着黑去了教室。
穆然去教室时不早不晚,还未进门,远远就看到在一群Alpha、Beta、Omega同学中非常起眼且格格不入的尉风迟。
昨晚穆然闲得无事,上学校论坛刷了一下,他本想找点军事训练应对技巧,却正好看到和尉风迟有关的一个帖子飘红还被加了精。
昨天还不算正式开学,尉风迟就被战斗力彪悍的学姐或男Omega学长们封为新一任校草。
为什么这种面无表情的家伙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穆然不太理解帖子里一堆“尉学弟,求狠狠操死我”的言论。
毕竟,比起侵略性十足的Alpha,穆然更愿意和平易近人的Omega或踏实肯干的Beta相处。
思绪像浮游生物一般飘得老远,直到身旁的空位迎来一大屁股墩的落座,才把神游天外的穆然拉了回来。
“你为什么要坐这里?”
穆然看着昨天似乎还和自己闹得不太愉快的室友余槿轩同学。
“得嘞,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就认识你,不坐这里坐哪里?”
余槿轩理所当然,说话的语气稍稍欠扁。
一个班五十一个学生都到齐了,老师也很快到了教室,他先做了下介绍,然后让班里同学开始逐个自我介绍。
老师姓李,他和同学们说了下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和最近一次考试的时间。
没多久,广播响起集合的声音,一年级全体新生都得到运动场进行宣誓仪式。
因为教室在三楼的关系,一年级五班第七个入场。五分钟左右,一年级三十个班的学生全部到齐,在运动场成乌泱泱的一片。
帝国国旗在升旗台缓缓升起,国旗右上方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全体师生严肃静谧地注视着国旗升至旗杆最顶端。
军校校长在颁奖台上带队宣誓,学生在下面右手高举与太阳穴平齐跟着宣誓,声音激越,响彻整个运动场。
“我是格霍尔德军事学院的军校生,我郑重宣誓,我支持并誓死扞卫帝国宪法,忠诚于陛下的英明统治,反对一切帝国敌人,反对以虫族为首的邪恶势力,诚实守信,服从纪律,绝不背叛帝国和帝国人民——宣誓人:……”
宣誓完毕,穆然和余槿轩回到教室,早上一般安排的是理论课,穆然认认真真地记着笔记。
余槿轩则点头如小鸡啄米,堂堂课昏昏欲睡。
他这般模样,自然每节课都少不了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余槿轩一问三不知,但好在有理论知识过硬的穆同桌帮忙,所以他也能勉勉强强磕磕绊绊地回答完老师的问题。
下午的课程大多是训练课,比起早上不用风吹雨淋一派详和的理论课,下行的训练课对于很多从未做过大量体能训练的新生来说,简直是人间地狱。
穆然和同班同学简直被教官折磨得快要虚脱,每个人都像被教官和跑道狠狠给操了个遍。
三天下来,穆然上电子秤一称,发现自己最少轻了三四斤。
经过三天非人哉的训练,穆然的好朋友齐羽程病倒了。
齐羽程理论课上表现不错,但因为训练课上体能太过拉胯,加上他们班里Omega又少,所以一时没交到什么特别交心的朋友。
而齐羽程的舍友性格柔柔弱弱,属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类型。平时和别人说句话都要支支吾吾半天,显然也不指望他能把生病的齐羽程照顾好。
穆然只好亲身上阵,天天隔着两层楼来回跑。
他给齐羽程打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给齐羽程擦身、量体温、拿药。
齐羽程去过校医室两次,但他说每次去那里就会头痛恶心眩晕后,就拜托穆然去给他拿药。
穆然刚开始想不明白,齐羽程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严重的校医室恐惧症?
等到他去到校医室时,他也能立即明白齐羽程避之如蛇蝎的心情。
一个Alpha因训练时手臂受了伤,此时正脸色苍白地躺在校医室的床上,他全身散发着十里飘香的……臭豆腐信息素。
穆然:“……”
这信息素真的非常特别,特别得非常有个性,有个性到此味一旦飘逸,方圆十里的生物通通退散。
校医室里的医生护士或多或少都受了影响,他们略微焦躁地工作着,眉头紧锁。
', ' ')('而于一众浮躁急切的医生护士中,有一位我自岿然不动的Alpha显得特别淡定从容。
而他淡定从容的保障根基就是——一个紧紧戴在脸上白色轻薄款的防毒面具。
穆然:要不要搞得这么大阵仗?
穆然感觉所有医生中似乎他最懂得规划,应该也最靠谱,所以走到他桌前温声道:“您好,麻烦您一下,我想给我同学拿点药。”
面前的Alpha医生缓缓抬起头,棕褐色柔软干爽的头发微微向后滑,一双被护目镜遮住的眼睛清清冷似窗外难融的飞雪,正静默无声地看着穆然。
他应该稍稍有些近视,没戴眼镜的他喜欢略微眯起眼睛打量别人,皮肤白得像陶瓷,办公桌右上角位置放着一个刻有他名字的金色铭牌。
“你同学呢?”
由防毒面具传来的声音有些变音,但清冷冰凉的声线还是极好辨认。
“我同学他不太能适应你们这边的环境。”
穆然说得十分隐晦。
Alpha医生没出声,倒是他旁边一位打水喝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护士接茬道:“那他到时的信息素抗压课可就难过了。”
穆然没吱声,他想眼前这位医生的信息素抗压能力也不太好的样子,不然何必整这么一个标新立异的防毒面具戴着?
“名字。”
鹿林深浅淡色的薄唇轻轻开阖,简短地问。
“穆然。”
鹿林深在台式光脑配备的键盘上敲了两下,搜索无果后,深黑色眉宇紧皱,“问的是你同学。”
“噢噢,对不起,我以为问的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同学他叫齐羽程。”
Alpha修长分明青筋明显的手在键盘上掠过,然后轻点鼠标。
“从他手表健康端上传的数据看,他感冒两天,还有点发烧。”
“嗯嗯,谢谢医生。”
鹿林深起身向后面走去,即使去药房他还戴着那个严丝合缝的防毒面具。
他丝毫不理会在路过那个散发着臭豆腐信息素Alpha床前时,那人略微幽怨看向他的眼神。
药片取好后,按一次服用量分装在小透明袋子里。
鹿林深坐回到位置上,动手调了调防毒面具。
“一天三次,温水送服,饭后食用。若还有不适,请务必到此就医,还有问题吗?”
“没有。”
穆然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麻烦付一下款。”
鹿林深淡淡提醒。
穆然:“……”
穆然刷完卡后,原本那位美丽漂亮的Beta女护士又走过来了。
Beta因闻不到信息素,所以有时也不好判断出别人的真实性别,尤其是遇到一些身材和Alpha高大颀长身形相似的Omega。
“同学,你这么高,你肯定是Alpha吧?”Beta护士好奇地问了一句。
穆然动动唇,准备把自己的性别如实相告。
“是Omega。”鹿姓Alpha右手中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红酒和雪松的信息素,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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