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搞蒙了,回忆了一下秘境中他们三人与秦曜相处的时光,从心地回答:“我感觉他像个性格沉稳的世外高人。”“那现在呢?”徐归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杜辽的肩膀,示意他往前方的湖边看。杜辽视力也还不错,清晰地瞧见了浑身湿透、趴在湖边、抓住林惊澜脚踝的长辫青年,沉默了,“……”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呐呐无言。“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秦兄才没有这么地……这么地……”杜辽想了半天,想出一个词,“可怜柔弱!”徐归也有同样的感受。在他们的印象里,秦曜应该是个沉稳淡定、偶尔有些冷漠的人。人潮围绕的湖边,那道披头散发的身影,除了长相之外,气质性格完全和他们记忆中的人不同。徐归和杜辽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仿佛青天白日见了鬼。再稍稍和周围人一打听,才知晓是秦曜没能通过问心瀑布的考验。两人瞬间对秦曜抱以十二万分的理解与同情。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仙尊的注视下,竟然遭受此等挫折,无论是谁,都会大受打击的。然而下一瞬,在他们的视野中,林惊澜抬手抚过秦曜冰冷潮湿的脸颊,清冷眉目中隐含慈悲。波光粼粼的湖边,林惊澜垂着目光,右手食指弯曲,抬了抬秦曜线条流利的下巴,让他的脸半仰。这样的角度比较趁手。随后,他用指腹在秦曜额心不轻不重地画了一道符。肌肤相触时,秦曜感觉自己额心好似落了一层雪,冰冰凉凉的,很舒适。他假装不经意地撩起眼皮,瞧见林惊澜脸上仍是那副风雨不惊的神情,仿若亘古不化的高山云雪。“这道符,能助你安稳心神,”林惊澜的语气平淡如常,不含任何情绪波动,“今日之败,勿放心上。”“弟子明白。”秦曜垂下眼皮,遮掩住内心的欢喜。看着不远处那两道靠得很近的身影,徐归和杜辽脸上都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神情。身为仙尊的忠实迷弟,他们俩心中对好友的同情与惋惜瞬间烟消云散。“看到没!仙尊摸他脸了!”“这小子太赚了,羡慕嫉妒恨!”-------------------- 外出历练闲聊归闲聊,徐归和杜辽没忘记正事。
他俩越众而出,将自家宗主给的机密信笺递交给太上宗主李道成。李道成接过,瞧了瞧,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神情变得有些沉重。他扫了一眼聚在周围的高阶弟子,甩了甩手。旁边的长老见状,出言命令所有的弟子退散。徐归和杜辽两人也只是送信的,虽然他们已大概猜到信中内容,但这到底还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事情,于是也随之退下。离去前,他俩本想跟秦曜打个招呼,但又感觉眼下场景不适合重逢寒暄,便想着下次再约。不一会儿后,问心瀑布附近就只剩下太上宗高层,以及一些传承弟子。李道成设下一圈隔音阵法,朝林惊澜恭敬道:“尊上,清风门求援。”林惊澜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接过信笺,眼眸淡淡地上下扫了一眼。此刻,秦曜已从水中爬出,站直了身体,肩膀上披了一件干净宽大的外袍。林惊澜拿着信笺,示意他过来看一看。秦曜凑到林惊澜身边,用手小心翼翼地拢住湿透的长发,不让水珠滴落到旁边人的白衣上。他借着林惊澜的手,简单地瞧了瞧信中内容,他略过那些血腥恐怖的事件铺陈,言简意赅道:“清风门说他们主城出现狂病,无法遏制,特请我们太上宗出手帮忙。”林惊澜微微颔首,声音清淡如雾,“你修行日久,也该出门历练了。”秦曜眨了眨眼,当即应声,语气铿锵:“弟子定不辱命。”旁边的长老们闻言,出现轻微的骚动,似乎不认为秦曜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弟子能解决如此怪异凶险的狂病。但紧接着,林惊澜就环视周遭,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他虽是对着秦曜说话,但也是说给周围的太上宗长老们听。“此次历练,我将与你同行,助你一臂之力。”林惊澜道。人群中,无人再有异议。秦曜垂下眼帘,心中却有些迟疑,能与林惊澜共同外出,他自然高兴,只是……“只是……师尊名满天下,世人敬仰,又是天底下唯一的渡劫大能,”秦曜道,“此次出门,恐怕又要举世震动。”林惊澜的眼眸古井无波,一挥衣袖,将自己换了一番模样。白发白须,太极道袍,面生皱纹,赫然是太上宗无极峰长老方横的样子。“此次清风门之行,我将伪装成长老方横的身份,伴你左右,无须多虑。”秦曜心神微动,凝聚灵力于眼眸,眼前人又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白袍胜雪,身姿无暇。只要他想,他能随时在看见林惊澜的伪装与本相之间自如切换。此次历练中,或许旁人看见的都是长老方横,而他却能随时随地瞧见林惊澜。秦曜掩去嘴角轻微笑意,低下头颅,真心实意道:“师尊考虑周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