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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随被风吹得有些冷,裹紧了身上的衣衫,试探着询问:“方长老的意思是,照真镜有问题?”林惊澜默然无言,眺望山门以外的繁华城镇,看着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神思有些飞了。他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但至少现在这样,很好。若真实是痛苦,虚幻的美好就尤其珍贵。“照真镜是何处炼制的?”林惊澜又问。“门内的炼器峰。”宁随回答。--------------------————————————————小剧场:林惊澜对曜影的印象:疯蛇(愤怒jpg)林惊澜对秦曜的印象:乖徒(大拇指jpg) 离乱难寻这些日子里,曜影一边在一无所知的爱侣身边假扮他的徒弟,一边以魔主身份派人紧锣密鼓地搜寻离乱州的旧址。离乱州,是世人口中忘情仙尊的出生故地,那里有他的第一任师父和第一个师门。曜影总觉得那里可能潜藏着惊人的秘密。但一众魔修在魔域搜寻了数日,却没有任何收获。“世人都说离乱州沦陷在妖魔手中,你们怎么连一块地都没找到?”雨雪霏霏的荒山破庙中,曜影化作半蛇形态,当着所有魔域城主的面,甩开蛇尾,将庙中的佛陀像击了个粉碎。不大的空间里,响声如雷霆,碎片飞溅起舞。阎罗城主站在同僚之间,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块佛像碎片落到他脚边,那是佛陀带眼睛的脑壳。佛陀塑像原本是金刚怒目,但阎罗城主现在觉得它有点死不瞑目。当然,塑像终究是个死物。阎罗城主拉回飘走的思绪,也觉得眼前这情况很稀奇。他们这群魔域城主平日里穷凶极恶,在魔域作威作福、为所欲为,没道理找块州域旧址都找不到。然而,现状就是邪门,人人都说离乱州沦陷,人人都说世上曾经有处水深火热的离乱州,但是……就是不知道在哪。阎罗城主悄悄跟好友白面城主吐槽:“这该死的离乱州,踏马就跟个幽灵似的,人人都说有,但真找起来,哎嘿,就找不着。”……夕阳最后一丝光隐没在地平线下,林惊澜辞别清风门主宁随,来到门派为他们提供的客舍。
早知他推开房门前,就通过神识感觉到屋内有一个人。等门真正开了,果然看见秦曜待在他房里,靠在他床榻边。这个青年在外人面前看着自信轻狂,但自从问心瀑布一事后,他在林惊澜面前开始暴露出一些自己的脆弱与胆怯。例如,在寒山时,他就经常说自己害怕在陌生的地方一个人睡。清风门肯定是不吝啬给他们两人两间客房的。秦曜听见开门的声音,从床榻旁爬起来,他张了张口,“师尊,我……”林惊澜波澜不惊地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须解释。衣摆如白云般拂过石板地面,林惊澜越过秦曜,来到床榻前,转身、盘坐、闭目、掐诀等动作一气呵成。秦曜见他如此,便也回到了自己方才待的位置。客舍床榻边缘有一层低矮的木台,他就坐在小台子上,背靠床框,重新拿起旁边一堆五颜六色的丝线。“这是何物?”林惊澜没有睁眼,却忽然发问。秦曜的十指穿行在丝线之间,将它们梳理整齐,闻言回答道:“回师尊,我想着,玉佩挂在腰间,总不如挂在脖子上安全,所以打算编个彩绳,把它穿起来。”林惊澜不再言语,依旧闭目冥想。通过神识,他瞧见秦曜的手指灵活轻巧在丝线之间翻飞穿梭,五彩丝线在他手中渐渐有了秩序,编织成若干股色调精美的绳子。然后,秦曜他又把这些编织好的绳子又编成一股,穿进玉佩上方的小孔里。他戴上玉佩,似是极为珍惜地将它藏进自己的领口里。林惊澜一边冥想,一边用神识默默地看着。他本来没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什么不对,但脑海中倏然闪过一段与那名半蛇魔神有关的记忆。缥缈雾海中,半蛇魔神手指灵活地编织自己散乱的乌木长辫,末了用一根白绸带系住,抬起头,冲不远处的他盈盈一笑,眼波流转间,好似要勾魂。林惊澜:“……”这真是段糟糕的回忆。他静心凝神,全身心沉浸到丹田经脉的灵力流转中,引导它们如小溪般流淌全身,疏解周身酸乏。客舍内一片安静,窗外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入室内。专注打坐的林惊澜忽然感觉膝盖处一重。他睁眼,低头,瞧见他的徒弟不知何时起坐在床榻边睡着了,乌黑的脑袋就倚靠在他膝盖上,眉目舒展安宁,似是已然进入深眠。林惊澜无意打扰他,重新合上眼帘。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俊美青年稍稍睁开了眼睛,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上方那张白皙好看的脸庞,看了看他线条清晰流畅的下颚,又瞧了瞧他浓密卷翘的眼睫……秦曜把头枕在林惊澜的膝盖上,一边感受着身旁人清冽如雪的气息,一边不动声色地观赏他的面容。若非为了享受,魔神是不需要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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