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晚上,她的手机接到陌生长号的来电,第一次挂断,很快又锲而不舍的接着打来。接通后才发现是熟人。
羲时的声音很随意,带着点点笑意:“秦阮阮,除夕快乐。”
她身边的人都叫她阮阮,爸爸妈妈和子宸哥哥叫她小乖,唯有羲时,永远连名带姓喊她的名字。
除夕的晚上,外面鞭炮声震天响,话筒里那一端却静悄悄。有女人的声音传来,模模糊糊,听上去不像中文,羲时清冷的嗓音接着响起,似乎在回女人的话。晦涩难懂,语调沉重,是德语。
阮阮好奇:“这么晚了,你家里有客人吗?”
他含糊不清的回应:“不是客人,照顾我的保姆,我父母不在,她叫我吃午饭。”
阮阮好奇:“你家的保姆是外国人吗?”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钟:“我在德国。”
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圈,她这才了悟,把学校里有关羲时的传言结合起来看,过年都在德国,果然因为爸爸是外交官的缘故吗?一个人的除夕夜,一定很寂寞吧。
心里多了几分柔软:“除夕快乐啊羲时,新年成绩进步,身体健康。”想搜肠刮肚的说几句吉祥话,到了嘴边却只剩这几个字。
他应了一声,竟然再没有说话。
气氛难免尴尬,阮阮硬着头皮活络气氛:“刚才不是叫你吃午饭吗?快点去吧,凉了不好。”
羲时:“去法国访学那件事……你会去吗?”
阮阮差点忘了,放假前学校给了通知,开学要去法国柏锦总部访学两个月,也算作交换吧。她拍拍脑袋:“我忘记告诉爸爸妈妈了,应该会去的吧。”
“我知道了。”
“那……开学再见?”
“好。”
挂了电话,阮阮就下楼说了这件事,正赶上过年,秦父秦母也从国外回来,在秦家小住。秦母是第一个支持的,寡言的秦父也附和:“我们小乖年纪小,正是长阅历的时候,这是好事。”
路宝宝则是从学习的角度来考虑的:“学一门语言到底需要实践才能学扎实,留学是最好的选择。”
唯有秦陆,认真的问:“走多久?”
阮阮乖巧的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月。”
秦陆一声哀嚎:“两个月!那不就是有六十天不能见到我的宝贝小乖!?”
全家人的目光齐齐聚在他身上,带着说不出的凶狠,秦陆再次被暴力镇压了。
*
虞子宸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当天半夜一点钟潜入她的房间,阮阮刚刚进入睡眠,被人摇醒,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眉头紧皱的人。
“你要去法国两个月?”
“……哥哥。”你不是都知道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
她脑子还不太清醒,反应的很慢:“你这段时间不是都不在家吗……”
他戳她的额头,相当不满意:“我不在家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小没良心,这么久都等不来你一个电话。”说完似觉不解气,又捏住她的脸蛋扯了扯。
他下手有分寸,根本舍不得真的让她痛,但阮阮还是感到不舒服,很是不高兴:“子宸哥哥,你再捏,我的脸都要让你捏大了。”
“哦,开始注意自己形象了?害怕找不到男朋友嫁不出去?”
她捂住耳朵:“没有,你不许乱说。”
虞子宸捏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把手放下来听他讲话:“这个寒假我都不在,没人管你是不是很开心?”
“怎么会。”她的眼珠不老实的四处转,确实很开心。
他好笑的看她撒谎的样子,这么多年了,技术还是没有一点长进:“我不管你别的。第一不许谈恋爱,第二成绩不能掉。去法国挺好的,但是你要每天给我电话。”
“每天?!”她几乎失声。
“对,每天。”
阮阮小小的嚎叫,转头扑进被子里,不想再说一句话。
他从后面摸她的头发:“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阮阮不清不楚的哼了一声,虞子宸还算满意,摸出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轻轻拍她身上的被子:“起来。”
阮阮不想动,他就手上用力,半托半抱让人坐起来,从身后帮她把链子系在脖子上:“不许摘。”
阮阮上手摸,鼻子都皱起来:“我不喜欢戴项链。”她拉起链子对着外面的灯光眯起眼来仔细看,吊坠是一串字母,好像是花体的ruan,阮阮意外:“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呀子宸哥哥?”
“笨蛋,专门给你做的,当然有你的名字。”
她有点儿喜欢了,好奇的拿着玩。
现在已经很晚了,虞子宸说:“好了,我走了,明天要跟着爸爸出差,估计又要好久才能回来,你在家要乖一点,不能熬夜看小说。”
“知道啦知道啦。”
*
寒假时间短,过了年没几天就要开学,提前交了各种材料给学校,报道的第二天直接就要飞去法国了。
这次小桃子也一起去,两家人一同去机场送机,路宝宝和檀岫给两个孩子带的都是超大号的行李箱。里面满满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女儿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要离开家这么久,路宝宝说着不在意,送着阮阮过了安检还是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