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听宁其臻提起过两人的名字,可是有关他父母的事却没怎么提及。
……
谢老爷子请来了族长,族长比谢老爷子的年纪还要大,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走两步,不过他意识还是清醒的,而且一手隶书写得又快又好,完全不见老态。
族长摸着胡子,看了眼谢权和蒋姒,随后又颇为欣慰地冲着谢老爷子说:“小权如今顺利结婚,你也总算能安心了,从前你总担心明深和闻棠的事会影响到他,如今——”
谢老爷子及时打断,“如今小两口正值新婚蜜月,那些扫兴的事就别再提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搀扶着老族长的中年男人也劝:“父亲,既然已经填了族谱,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老族长本身就上了年纪,他能撑着精神过来,还是因为今天新妇要入族谱这种大事,事情既然办完,他自然也得回去休息了。
等到旁人将老族长搀扶着带走,蒋姒欲言又止,只偷偷睨了谢权一眼,发现他在老族长提到父母的事时,神色明显冷淡了许多。
她不由握紧了男人的手,谢权微微侧眸看她,她眸光清明,隐含关心之意。
谢权眸色微怔,哑声:“我没事。”
蒋姒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他的手臂,身体自然靠拢了些,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
祭祖后,谢老爷子让谢权单独带她去扫墓,也算是见过父母。
谢权没出声答应。
谢老爷子叹气:“小权,都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你如今娶得新妇,带她过去看看父母,也算是慰藉了他们为人父母替你操心良多的一份苦心吧”
谢权神色很淡:“我知道了。”
临行前,蒋姒在外边等着,祖孙俩在屋子里说话。
昨天的婚礼来了很多客人,又闹到了很晚才散场,很多客人出行不便,索性就住在了谢家早就准备妥当的客房里休息。
珠珠也没有回去,小姑娘打扮得很喜庆,一见到她就松开了照看她的贴身保姆的手,小跑着扑过来,牢牢抱住蒋姒的腿仰着小脑袋看她说:“三舅妈。”
“珠珠?”
蒋姒低下身,替小姑娘整理好跑乱的头发,温声细语地教导:“不要跑得这么着急,摔倒了怎么办?”
“知道啦”珠珠亲亲热热地跟她贴脸,“三舅妈,珠珠昨天也有看到你噢,三舅妈是新娘子,好漂亮!是珠珠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
小姑娘搂着蒋姒的脖子,说话甜甜蜜蜜,弯着眼睛笑得格外可爱:“珠珠以后也要跟三舅妈一样好看。”
“珠珠莫不是也想找个和你三舅舅一样没有人性的丈夫。”男人阴沉沉的嗓音传来。
蒋姒脸上浅淡的笑意转眼即逝,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那双盯着她的眼眸滑腻如阴冷的毒蛇吐信。
蒋姒蹙眉站起身,勉强保持礼貌地问了声好:“堂兄,您说话何须夹枪带棒,借着一个小孩撒气可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气量。”
“呵,正常?”男人不怒反笑,“拜你的好老公所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拥有健全的身体,更遑气量,怎么?难不成我那个好弟弟没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堂哥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蒋姒冷冷睨着他,“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一次次借题发挥,搞得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了你一样。”
男人眯起眸,“三弟妹真是好大的架子,对着一个身残有疾的人都能这么不客气,这副恶心人的做派,倒跟你那位好丈夫如出一辙,一样的厚颜无耻,谢权他让我永远只能坐在轮椅上,他本就欠了我。你这个当妻子的,却倒打一耙,反倒指责起我这个受害者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受害者?”蒋姒觉得这话好笑,“你也能算受害者吗?当年的事好像根本没有目击证人能够证明是我先生害了你,只因你一面之词,让我先生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骂名。说难听点,你不过是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借着自己受伤的事,将罪名强行安在我先生身上而已。”
“如果你也能算受害者的话,那我先生的委屈又该如何清算?伯父伯母当年不幸出了意外离世,你身为长兄,非但没有对自己的弟弟多加安慰,反倒四处散播谣言,将伯父伯母的死推到他一个小孩子身上。”
“你觉得自己很可怜吗?因为自己站不起来所以觉得全世界都该让着你,觉得大家都对不起你,可是——”
“这一切分明是你咎由自取!没人活该被你百般欺辱还不能反抗的,也没人应该为了你的阴私报复买单,你会变成现在这样?究竟是因为我先生,还是因为你自己,你心底再清楚不过,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地中伤我先生。”
“我既与他成亲,那他便是我的人,你在我面前百般诋毁我的人,我也不会轻饶了你。”
“堂兄,我这个人很护短的,你要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凄惨,让自己如今的境况雪上加霜,最好不要来招惹我,也少到我先生面前找不痛快。”
蒋姒厌恶地皱眉:“妗妗说的没错,真是晦气。”
“你!”
“你神气什么?一个破落户,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
男人气急了,口不择言,“也就谢权那个煞星……”
话还没说完,轮椅就被迫调转了一个方向,蒋姒用力一推,轮椅失衡,男人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蒋姒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到雪地里的男人,冷着脸:“看来你是记性不好,我刚跟你说过,少在我面前诋毁我先生,非要逼着我对一个残疾人动手,你可真是够嘴贱的。”
“来人!”男人压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敢对他动手,狼狈地摔在雪地里,轮椅也翻在了一旁,失去了轮椅的辅助,他就是想爬也爬不起来。
他慌乱地大声喊:“来人!”
“别叫了”蒋姒皱着眉头,“一点雪也冻不死你。”
她算是发现了,对付有些人根本不能够用正常思维去和他对话、讲道理,简单粗暴点,最直接有效。
“贱人!你给我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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