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分化的Omega信息素在短时间内激增,即使叫人用厚衣服裹住、用信息素抑制贴黏住后颈腺体,还是能在几米位置闻到。
陆厌记得那股味道,像雪天里冰冻的甜牛奶,又带一点小苍兰的清香,但当时浓度太高,这股清甜味道让他觉得缓不过气。
他仅闻过这一次,随后还为此付出了不太好的代价。
后来和林肆再见面,他能从林肆的眼睛读出来的,只余“水火不容”四个字。
缘分和他开了个很大的玩笑,将忘了爱塞进他的生活,也让他一步步猜到忘了爱的真实身份。
对陆厌来说,忘了爱是不同的,他是最所有Omega里,陆厌唯一一个愿意耐心接触的。
忘了爱会像Omega一样粘人,但他直白简单,大声说喜欢,然后撒娇着索求喜欢,每一句话都散发淡淡的美好气味,让人觉得,在几十米外,他只要看见你,就会伸开手臂,笑着给你一个温暖拥抱。
所以陆厌很难干脆地将林肆和忘了爱划上等号。
所幸林肆不在家。
如果门开的下一秒就见到林肆,陆厌也许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是将他当做忘了爱,还是装聋作哑。
玄关灯光亮起,陆厌没有在门后看到林肆,却想起很久前一个清晨,抱着柱子被他吓到的林肆。
客厅和走时没有什么不同,陆厌照惯例拎着公文包回房,瞥见茶几上的两块白色纸条。
上面一块是李阿姨的字迹:【先生们好,在走廊第二块大理石左上角位置捡到这张纸条,不知如何处理便放在茶几上了。】。
陆厌将它挪走,看到底下那张很不整齐的,像是被人从笔记本上生拉硬拽下来的纸条。
笔迹稚嫩,毫无章法,字可以用得上“丑”来形容。
陆厌却拿在手里,半晌,弯起唇角,在空旷的客厅里轻笑一声。
怎么有这样的笨蛋,撒谎还要打小抄才记得住。
两秒以后,他的嘴角以极快的速度崩成一条直线。
最底下那行字写着:【和一个不说话,而且合不来的Omega合租】。
陆厌没想到,自己不只是个提供信息素、帮忙扎抑制剂的工具人,在林肆眼里,他甚至是个不能介绍给旁人的、属性不友好的Omega。
沉默良久,陆厌将纸折好,放在手心里,准备回房,却又停住脚步。
林肆的房门没有关。
大约是今早走的太急,忘记关上。
陆厌握了握拳,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产生了“偷看”这种心理,他将公文包落在自己房间地上,犹豫了没几秒,最后还是转到林肆房门口。
他没进去,只是再次站在林肆门口观望片刻。
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
被子完全是乱的,床很大,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娃娃,有几个陆厌远远看过去,都有些破了。
书桌上没有书,零零散散放着几只荧光笔,大约是看剧本的时候用的。
林肆说过,他不爱看书,但是想开书店。
衣柜很大,整面墙大小,除此之外还有两排衣架子挂满了衣服,放在地毯上。
很符合男明星的标准。
但那么多衣服,睡衣还是只穿一件破破的,领口都大到肩头。
像很多这样的地方,陆厌根本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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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三月多,北城的天气终于回暖,片场所有人都换上了舒适的毛衣,即使全都站成一堆,也不会有拥挤的感觉。
林肆接过徐向阳递过来的捧花,正式杀青。
“向阳哥还有几场?”拍完合照,林肆和他边走边闲聊。
“还有七场,大后天也杀青了。”
他们走到镜头前,录制花絮的摄影伸出头冲他们笑了笑,跟在他们身后拍,徐向阳便凑到镜头前说:“林肆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