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秒,热度快要烫得他脸颊烧起来。
他极力呼吸,越过陆厌身后找人,又回头看向入口处,没发现还有什么其他人。
“你来之前这幅画前面有人吗?”
“只有我。”陆厌的声音很低,很沉,听上去像掉进了冰碴里。
林肆用手撑住墙壁,一只手扯开口罩透气,垂下头,问:“真的没有人吗?”他不住地擦额头上的汗,“他说他来了的啊,为什么不在这里……”
“你怎么了?”陆厌几乎是一步跨到他面前,用手撑住林肆要下落的身体。
林肆推了推他:“别动我……”
万一Y现在到了他解释不清楚。
陆厌却没有被推动,他的手在接触到林肆的一瞬间就自然而然地环到林肆腰上。
本能驱使他拥抱林肆。
“你不要抱我,”林肆在他怀里挣扎,“不行的不行的……不可以抱我的……”
陆厌像是才醒过神,没有预兆地松开林肆,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林肆手掌根抵住墙壁,又用另一只手抓自己小臂,将卫衣束口撸到最上面,低低呢喃:“我好像又不对劲了……”他蹲下身,将自己卷成一个虾球,“陆厌,你给李医生打个电话好不好……我好像又发情了……”
陆厌没有回应,也没有像前两次一样配合作出任何协助的动作,他站在原地,隐藏在袖子下的手臂因为用尽全力克制,出现一道道青筋。
林肆热到动弹不得,他不敢取下口罩和帽子,只好用脑袋贴住墙壁,攫取一丝冰凉。
但不到两秒,冰凉就消散过去。
方圆里高原空气般冷冽纯净的味道,成为唯一拯救林肆的良药,他却不知正在饮鸩止渴,呼吸频率跟随着对信息素的渴求,以最快速度增加。
陆厌忽而靠近他,脱下风衣罩兜在他头顶,自己俯下身低头探到他颈间。
林肆有不太好的预感,并且发觉这种预感正在无限趋近于一种他不想要的结果,他勉强找到意识:“陆厌?”
伏在他颈窝里的人呼吸声比他还要粗重,林肆缩在风衣下,视线一片昏黑,不够清晰,手刚放到陆厌脸颊上就被烫得拢起手指。
“陆厌?”他重复喊陆厌的名字。
猝然之间,在林肆调整的一个空隙里,他感觉到像锋刃一样刚烈的气息,才喊出口的“陆厌”变成一句急促的“诶!”。
疼痛感没有如预料之中落下。
陆厌牙齿停在他腺体上方,身体克制而又不稳定地发抖,眼睛红的快要滴血。
“你咬我脖子干什么……”林肆往后缩,靠住墙壁,大口喘气,用虚弱的声音骂道,“我是林肆啊!”
风衣围出来的狭小空间里信息素浓烈,陆厌额上豆大的汗珠掉到林肆下巴,他用手抓住林肆手腕,力气大到肤色褪去,白出一块。
林肆昏昏沉沉中疼清醒一瞬,后脑勺跌过去撞在墙上:“你是不是发情期了……”他摇摇头,“你今天……不能标记我,我是来见我男朋友的,错过了今天,我又要等伤口好……”
“宝宝,是我。”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陆厌喉咙里嘶哑地说出来。
林肆心跳突然空掉一个节拍,心脏随后急速下坠,跌到最寒凉的谷底,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堵住,即使不遗余力呼吸,都没办法带着思考一起恢复正常。
陆厌松开手,握成拳头,每个骨节都透出青白色,林肆的信息素让他的意志力超出负荷,没有办法保持理智。
他用空着手摸林肆脸颊,却见林肆睁开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嘴唇死死抿在一起,说不出话也发不出声音。
风衣外有密集的脚步声,随后工作人员跑来,从头顶传来声音:“封锁展馆了,应该是发情期,Alpha和Omega都发情了,安排好房间了已经!”
陆厌一拳砸在墙上,靠疼痛让自己清醒,他在急促的呼吸下捧过林肆脸颊,放软了声音问:“宝宝,还好吗?”
林肆眼皮没有意识地自动上下闭合,嘴巴里念了句很小声的话:“你骗人……”
“对不起。”他重复一遍,“对不起。”
陆厌将他用风衣全部包住,抬头望站在边上的一圈工作人员,沉声道:“安排车送我们去萧山医院。”
那几人都是愣的,见陆厌还能说话,赶紧推了担架过来:“先生,您先躺着,不要说话,我们现在就给你们注射抑制剂。”
陆厌失去全部耐心,起身扯住那人工作装的领口:“我说——给我一辆车,送我和他去萧山医院。”
“先生,您到了Alpha的易感期,神志不清我们是明白的,请听从我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