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太子不能离朝,安王才被刺杀伤重无法远行。现在留在帝都可以代表皇族的人,只有现在在翰林院任编修的清王许安桐。
但东陵帝这话一出,下面虽然有短暂地讨论但是也没有一个人上来说话。
东陵帝看向解和,希望他身为许安桐的外祖父,可以上来禀事。
可是解和全然是一副抱着笏板, 闭着眼睛, 听之任之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郭太师则是低头, 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陵帝眼睛眯起, 朗声道:“若没有众臣工没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了!”
朝下之臣左看看右看看,见没有人反对,便一齐抱着笏板, 欠身回道:“诺!”
这事落定, 是在意料之内。
众臣确实也找不到还有谁可以出任这个位置。
散朝之前,东陵帝目光看向工部尚书李涵:“李尚书, 御书房来。”
李涵微微一愣, 一脸迷惑地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兵部尚书刘旗。刘旗也是一脸诧异, 为什么在安王被刺杀的这个节骨眼上,东陵帝要找的是工部尚书,不是他?
李涵捉摸了一路都没琢磨明白东陵帝找他有什么事。
去御书房路上的时候李涵的心里直打鼓。
邹庆在御书房外接李涵,李涵看见邹庆立即做了个一个嘘声状,然后把邹庆拉远了些,行了一礼问道:“大监知道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这心里很是没底啊。”
邹庆见李涵一脸迷惑,便笑开了:“李尚书放心,陛下找尚书是喜事。”
“喜事?”听到这个词,李涵更疑惑了。
邹庆见李涵不明白,也不再多说:“李尚书快进去罢,别叫陛下等久了。”
李涵一脸懵的状态进了御书房,见了东陵帝。
“臣,李涵拜见陛下……”李涵缓缓地行礼,心中还在一直琢磨什么喜事。
难不成,他这是要升官了?
不能吧?
一品的三公还在位,二品的门下、中书皆有人,尚书令的位置虽然暂缺,但是他一个两边都不沾的人,哪有后台保他坐上尚书令的位置?
自从郭怀禀高升一品,尚书令的位置就一直空悬。
陛下不想太子的人上位,郭怀禀看似投靠太子,其实手中依然握着吏部与户部两大部门。太子手上能用的礼部尚书霄请四十二岁,刑部尚书盛明州不过就是四十出头,两人本来就是破格提拔,在职时间太短。
暂时也提不到尚书令的位置。
兵部尚书刘旗倒是已经年过五十,可谁都知道现在兵部是个烫手的山芋,找到人接就不错了。更不会主动去动兵部尚书的人。
现在也就是他在工部还是个左右不靠的。
难不成……陛下真动了这心思?
李涵这一拜一起之间心思转得飞快,抬眸望向东陵帝,东陵帝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他也不敢继续往下想。
东陵帝开口:“孤记得,有一年寿礼,你送的是一副画。”
李涵连忙回答:“是,是臣的四女儿李心菀的拙笔,逗陛下一乐。”
“李心菀……年十七。李尚书觉得孤四子如何?”东陵帝靠向龙椅。
李涵愣了,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四女跟清王有什么关系?
东陵帝见李涵发愣,大笑道:“孤有意,让我们家四郎娶你们家四姑娘为王妃。”
短暂的失神之后,李涵这才彻底听明白,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望着东陵帝。
“怎么?舍不得你们家四姑娘?”东陵帝笑问。
李涵连连摆头,附身一礼:“承蒙陛下看得上。”
东陵帝坐了起来,扶着案牍:“你们家四姑娘积善书画,在许都里都是有名的。我们家四郎就喜好那些风花雪月。两人在一起,必定是天作之合。李尚书以为如何?”
东陵帝都发话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涵只能俯首:“谢陛下盛恩。”
“婚事孤先让礼部预备着,等四郎从南泽回来,择吉日完婚!”东陵帝甚是喜欢惠妃给许安桐选的这门婚事。
工部尚书李涵为人沉稳,清明。按道理来说工部承建各地重大工程,油水极多。但是李涵却是一个难得的、极有分寸的人。
他做事勤恳,不参与党争,经常出差去外地监工,避事。
许安桐性子寡淡,正与李涵对脾气。
这两人在一起,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而且李涵所在的李家,是累世官宦,家教及严。世世代代为官,却没有出一个纨绔子弟,有一个大世家应该有的气度。
东陵帝本意也想让五十一岁的李涵来当尚书令。可奈何李涵没有强硬的依靠,即便是上去了也坐不稳。但是他若是与许安桐因为姻亲而成为了盟友,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站在许安桐身后的,是惠妃,是解和,是整个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