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
哦,原来他是安王,许安归。
盛泉在心里默念了一边,没有过脑子。等下一刻名字过脑子的时候,盛泉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他当即腿就软了,二郎腿也不敢翘了,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
许安归微微点头:“公良大人起来吧,今日我是随皇叔一起来玩,不想能碰见盛公子,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盛泉听了这话,面子也不想保了,直接跪在了地上,虽然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对许安归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嘴上下意识地说道:“安王殿下……赎罪……赎罪!”
许安归向前走两步问道:“你这鸡是我杀的?”
盛泉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这鸡是我自己踹死的!我自己踹死的!”
许景挚用折扇捂着嘴,笑道:“不对吧,盛公子,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公良大人可都听见了。”
盛泉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公良大人,草民方才、方才口误!口误!”
看见盛泉这幅模样,公良毅大概已经猜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是盛泉惯用的手法,不是讹人,就是讹钱,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说不清辨不明。所以在许都,几乎没有人敢惹盛泉。
许安归走向盛泉,询问道:“不知道盛公子这鸡,值多少钱?我家境贫寒,太贵恐是赔不起。”
季凉心中冷哼,她还没看出来,许安归这人很是毒舌,噎人的话,一学一个准。
盛泉哪敢让许安归赔啊,就怕爬过来趴在许安归的脚下抱着他大腿发誓再也不敢了。
许景挚的面子他可以不卖,但是许安归他是真的惹不起。
且不说许安归是当今六皇子,是东陵帝最看重的儿子。单就是他娶回家的郭府九小姐,就是他惹不起的角色。
盛明州在太子面前再得势,在郭府面前都是后辈。
郭府是世家大族,在朝廷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他们盛家不过就是依附着太子,即便盛泉再嚣张,也不敢惹了郭府的人。
不然凭他的脾气秉性,也不会当街为难苏青的时候,让郭若水给压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现在许安归重新归朝,娶了郭府九小姐,在朝廷上有镇南大将军的头衔,总领南境军政。更有传闻说他很快就要接任兵部尚书一职。
兵部尚书是什么位置?
那可是每日都可以见到陛下,可以在陛下面前吹耳旁风的人。
盛泉即便是再年少无知,也知道许安归不是一个善茬。毕竟他回来的时候,是踩着太子皇后的脸子竖立的威望。
盛泉还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当即抬手连甩了自己十几个响亮的耳光,一边甩还一边念叨:“草民眼瞎,安王殿下赎罪!安王殿下赎罪!”
许安归今日本就是跟着许景挚出来护着季凉的,不想在斗鸡场看了这么一场闹剧,有些精神不济。
这盛泉到底还是个有眼见的,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道歉自残态度极好,许安归本就懒得在这种小事上与人纠结,便冷哼两声,甩袖离去。
公良毅知道这事是盛泉兴风作浪,一脸无奈跟着许安归离了斗鸡场,还不忘回头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了指盛泉。
盛泉这会肠子都悔青了,谁他妈跟他说安王遇刺的事,宁王许景挚嫌疑极大,他俩不可能和好的?
这俩还能一起来看斗鸡,这能说明他们之间有嫌隙吗?
往回走的路上,许安归负手而行,低声问公良毅:“户部走水的事儿,公良大人查的如何了?”
公良毅微微一愣,连连抱拳:“没有头绪……”
许安归点点头,便不再多话。公良毅在金鸣阁的后院与许安归一行人分手。
许景挚望着公良毅离开的背影,连连咋舌:“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今日若不是你,任谁没办法从盛泉那只狗的手下全身而退。”
许安归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季凉在这件事里就像一个旁观者,有些事情看的或许比许安归更明白。
她微微颔首,露出辞意:“宁王殿下……草民……”
许景挚依旧不打算给季凉辞别的机会,直道:“哎呀,惊扰了季公子,真是路常走,狗不常有。见笑了见笑了。”
“宁王殿下……”季凉依然在努力的辞行。
许景挚看了看天:“这快到午膳时间了,季公子赏脸与我吃个饭吧?”
季凉轻叹一声,便不再做声了。
许景挚是故意的,他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便有他试探的法子,今日她若不按照他的心思去走一遭,恐是日后也没有什么安生日子过。
“草民僭越了。”季凉不再拒绝了,她倒要看看许景挚拖着她,到底为的是什么。
毕竟许安归跟着,许景挚不可能翻出花来。
许安归默默地跟着许景挚与季凉上了马车,许景挚顿时就不高兴了:“不是……你一直跟着我们作甚?”
许安归瞥了他一眼,怼他:“你一直拉着季公子陪你玩作甚?”
“远来是客!”许景挚一本正经地回答。
“家门口的,只要上门了,也是客。”许安归亦是一本正经地回答,“刚替你出了头,这会就要‘鸟尽弓藏’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