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点点头:“藏息阁的人到现在只知道她上了画舫,画舫连同画舫上人,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许安归沉吟片刻问道:“有没有可能坐着画舫去了别处?”
“有可能,许都的港口都有藏息阁的人,他们都没看见人。应该是出了许都,去了御神河岸边的某个地方。”月卿蹙眉。
“她……不会有危险吧?”许安归幽幽地问了一句。
月卿蹙眉道:“有凌乐在,不会。但她身子不好,手脚不方便,若是被人强行捆住,即便是凌乐也很难带着她脱身。”
“画舫太小,进入不了御神河道。”许安归眯着眼睛,总觉有什么事情在眼前一晃而过,“他们若是顺流而下,应该是要换一艘大一些的船才能从御神河过。”
比画舫大一些的船?!
许安归猛然想起那日策马狂奔到御神河边,看见的那艘挂着“白”家旗号的货船。
他立即问道:“藏息阁有没有最近许都港口进出货船的记录?”
月卿想了想:“这事要回季府让平伯找人来问。”
“走!”许安归立即转身。
月卿其实心里很没底,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凌乐与季凉就算暂时被捆住,无法脱身,凌乐也会想办法自己先出来,找藏息阁搬救兵。
眼下,许都周边的州县宁弘经营的场所都用信鸽回禀说没见到凌乐与季凉,两个人连带那一条船上的人都消失了。那船上不止只有凌乐,还有江湖第一毒仙,整个船上的女子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怎么就能消失地干干净净呢?
事情虽然着急,许安归不能让安王府其他人看出什么来,只是交代亲兵,让他们把清风朗月两处院子看好了,谁都不许进来,每日照样送饭。
自己带着月卿,坐了一辆马车,去了季府周围的宅院,再从宅院的密道进入季府。
许安归这才知道,宁弘为保护季凉的安全,把季府周围两里地的宅子都买了过来。
月卿带着许安归到了季府,密道的出口处在一丛木芙蓉围绕之下的土地。
月卿从木芙蓉花丛里翻出来,季府里面就有人过来接月卿。来人看了一眼月卿身后跟着的人,微微蹙眉,似有责怪之意,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带他从密道来?”
月卿回道:“情况紧急。”
这话整个季府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季凉丢了,整个军门复兴的主心骨就丢了。那人便也不再说什么,直接领着月卿去找平伯。
平伯看见月卿,本有什么话说,但是看见许安归跟在后面,便稍微敛了敛,向许安归行礼:“安王殿下。”
许安归摆手:“先说事。”
平伯点点头道:“藏息阁已经着人顺着御神河河道去找人了。排查过许都外御神河口所有的往来货船。没有一艘货船往来是有问题的。”
“没有?!”许安归只是一惊,便稳了稳,又问道,“白家的船也是?”
“白家?”平伯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港口那么多货船,许安归独独只问白家。
平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许安归与月卿请到了季凉经常去的书房。书桌上摆满了书册与信封,都是刚拆封的。
平伯把港口货运的船只册子拿出来,递给许安归。
许安归接过来一目十行翻看着。
平伯道:“殿下所说的白家的船是扬州米商的船,每五日便有一艘入都。昨日白家商船是来了,停靠了港口,把货物卸了以后便走了。”
许安归翻到白家货船进出港口的记录,上面写道:白家米船,午时靠岸,戌时启航,去浅州。
确实没错,他那会看见的白家米船,就是戌时左右。
许安归满心期盼,瞬间就落了空。
月卿也不知道许安归为什么对白家货船那么在意,也上前一步,站在他身侧,看着他手上的记录。
“白家米船顺流而下去浅州了。”月卿问,“有什么问题吗?”
许安归摇摇头,忽然有什么事情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立即转身道:“平伯,立即命藏息阁追查这艘白家货船的踪迹!”
平伯与月卿皆是一愣,不知道许安归是看出什么端倪。
许安归解释道:“那日我刚好去过御神河,看见过这艘货船。这艘货船当时刚刚离港,可它并不是顺流而下,而是逆流而上!万金河,在御神河的上游!这艘船离开御神港口逆流而上,一定是去接从万金河出来的画舫了!这艘船,有问题!”
平伯连连点头,立即出去找人去给藏息阁传调令。
月卿蹙眉:“我们要去浅州找一找吗?”
许安归很是犹疑,回道:“从这里到浅州,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沿途上到处都是山野丛林,若是有人打劫,未必会把人劫到城里,可能在中途就下船了。你要知道,那些人劫持的是人数,最少是十五个人左右。一大群人在港口下船,只有引人注目而已。想藏匿踪迹,浅州不是一个好选择。”
月卿点点头,觉得许安归说得有道理。
第230章 寒期起 ◇
◎寒期起把刚啃了几口的烧饼塞进怀里,立即甩了马鞭跟着那人出了城。◎
那一夜, 寒期起在万金河的停车场蹲守,终于是看见有两辆马车没有客人回来,就直接被取走了。
万金河虽然是一条寻欢作乐之河, 可到底条件简陋。客人们也不过就是图河上风情,真正要与从船上女子欢好, 他们还是更愿意回到青楼街。
寒期起悄悄地跟着那两辆马车, 一路回到了许都,只见那两辆马车停在了千金坊的前面。
千金坊是许都最大的地下赌场。打着酒楼弹唱的招牌, 做的是赌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