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 户部与兵部的人才算是反应过来, 纷纷放下手中的账簿,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 对着许安归一礼, 齐声道:“微臣谢殿下恩典。”
这才熙熙攘攘地各自回了家。
许安归看向陈平:“你也回去休息。”
陈平摇头:“殿下我不累。”
许安归蹙眉:“你难道就没闻见你身上有什么味吗?”
陈平连忙抓起衣襟闻了闻, 只见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许安归挥挥手:“你回去沐浴,明日再来。”
陈平这才把手中的账簿放下,向许安归行了一礼,离开了官署。
许安归望着摆满了兵部官署大堂那些账簿箱子,走上前去,扫了一眼箱子上贴着的地名的纸条,走到重安县那一箱,打开之后,翻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两本账簿,一本是蓝色封底,一本是黑色封底,回到自己的案牍前对了起来。
他看得仔细,手边的册子上还时不时地写着什么。
转眼就到了三更,宫里打了更,许安归才把手上这本看完。他抬头扭了扭脖子,拿起那本册子,出了官署,跟戍北交代道:“今晚你留下守这里,镇东镇西跟我回去。”
镇东镇西领命,跟着许安归一起骑马回了安王府。
回到清风阁的时候,灯还没熄。
他拿着册子,推门而入,看见季凉一如既往的窝在暖榻里,靠在软枕上手里拿着藏息阁的信。
“怎么还没睡?”许安归合上门,“仔细你的眼睛。”
季凉见他风程仆仆地回来,微微坐直了身子,道:“这么晚了回来就去歇着吧,怎么还过来。”
许安归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从衣袖里抽出一个册子递给季凉:“专门回来给你这个。”
季凉狐疑地接过来,翻了翻,会意地点点头:“嗯,这事我记下了。你快去歇着吧。”
许安归不悦:“今日本来就是抽空回来,怎得一回来就要我走?”
季凉抬眸,见他样子觉得好笑,道:“你明日不上操了?寅时就要起来,睡不了几个时辰了。”
“我在你这里歇着。”许安归望着季凉,“挨着你睡,我心里踏实。”
季凉抿了抿嘴:“那你洗一洗,快睡吧。我一会就去。”
许安归点头,着人打了热水,去了净房。
季凉望着许安归给的名册,若有所思。
许安归褪了衣衫,松了头发,穿着玄色里衣从净室出来,见季凉还在发愣想事情,便过去把她一把抱了起来。
“哎!许安归!”季凉吓得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一起睡觉。”许安归抱着她往床上去。
季凉道:“我还没洗呢……”
许安归在她耳边闻了闻:“不用洗了,挺香的。我不嫌弃你。”
季凉拍了他一下,道:“你不知羞!”
许安归不管不顾把她放在床榻里面,自己窜上了床,拉起被子就要把两人盖住,季凉连忙道:“我还没脱外衣呢!”
许安归扬了扬眉。
季凉有些羞涩面对里面,自己解衣服。许安归就那么侧卧着,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她把外衣退下来。他把衣裳丢到了床下,一把把她揽过来,两人一起塞进了被子里。
季凉又羞又气,在他怀里挣扎:“你怎么了?”
许安归在她脖颈后低声道:“你别再动了……我可不是君子。”
听了这话季凉瞬间就老实了,她能感受到许安归身上的炙热,以及他身上某一处的变化。
许安归搂着她,胸膛贴着她的身后,把她整个人罩在怀里,道:“睡吧。”
季凉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嗯。”
许安归入睡很快,没有一刻钟,他便呼吸减缓。季凉小心翼翼地翻身过去,面对着他,看着他如玉的面庞,即便是这样好看的脸,在眼下都有一片不易察觉的乌青。他的嘴唇略干,鼻翼有微绒,眉宇似剑,额头宽滑。
季凉向许安归靠了靠,额头轻轻地抵在他的额头上,静静地睡去。
她从未有过这般心安。
次日,寅时三刻,许安归便醒了,他想挪身子,只见季凉一只手缩在怀里,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身,头塞在他的脖子里睡得正好。
他忍不住又抱了抱怀里这个软软的姑娘,便悄悄地把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了下来,另一只手胳膊从她脖子里抽了出来。
她只是转了个身,又睡了。
许安归把被子给她盖好,便收拾了去上早操。
回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了饭菜,季凉也已经梳妆起来,坐在了饭桌上,等他回来。
镇西递上来一方汗巾,许安归自顾自地擦着身上的汗,坐下。
“快吃吧。”季凉把筷子给他拿起来。
许安归望着她,笑着接过来道:“越来越有安王妃的样了。”
季凉当即冷着脸,就把筷子放下了:“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