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雨善毒, 她把郭若雪碰过的东西全部都检查了一边, 依然毫无线索,退到季凉的身边, 低声道:“找不到有毒的东西。”
季凉眸子盯着郭若雪的尸身,眸子黑亮。
这时太子闯了进来,看见郭若雪的尸首当即露出一副悲伤的神色,他跑过去抱住郭若雪, 把头埋在郭若雪的身上失声痛苦。
季凉眸子更冷了。
许安归见明远与许安泽纷纷离席, 侧厅处有些骚动。他便起身,跟着出去来到侧厅。进屋就看见郭若雪躺在地上, 季凉站在一边, 心跳骤然停了一下, 看向季凉。
季凉回望他,微微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英国公府门房前来通报,说是门口邹庆前来宣旨要许安归即可进宫。
许安归脸色阴冷,远远地望着季凉。
季凉示意他,让他进宫去。
许安归定了定心神,回身去找许景挚。
许景挚已经追了过来,站在院子里。许安归没有跟许景挚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转身去外面领旨去了。
太子妃郭若雪被自己的亲妹妹安王妃给毒杀了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宴席上面传开了。
英国公老公爷年岁已高,早早就退了席,回去午休。这事还没传到英国公老爷子的耳朵里。
许安归去门口接了旨,就跟着邹庆一起进了宫。
许景挚当机立断进了案发现场,让江湖江海封锁现场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许景挚上前,把手放在郭若雪的鼻子下面,测试鼻息,发现人已经没气了。
眼看出了这么大的事,许景挚交代舅舅明远说道:“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宴席是要散了。请舅舅与舅母出去送客,另外找京兆府与大理寺的人来。这不是小事,一会我进宫一趟把这事告诉皇兄。”
明远哪里经过这样的事情,只能按照许景挚说的办。他立即带着自己的夫人去遣散来宾。
许景挚扫了一眼在侧厅里面的人,唤江湖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江湖领命便退了出去。
许安泽一言不发地抱着郭若雪的尸身,坐在地上。
季凉站在一边,也不辩解。
只有伺候在侧厅的侍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许景挚看向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侍女,问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你们如实说。”
那几个侍女中有一个年长抬起头,看了一眼许景挚,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季凉,最后目光落在了郭若雪与许安泽的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只看见太子妃想要喝水,不小心碎了一盏茶。安王妃就把自己的茶盏递了过去……太子妃喝了一口之后,就……就吐血倒地了……”
许景挚看向其他的侍女,问道:“她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其他侍女纷纷点头,表示这就是刚才发生的事实。
“安王妃,”许景挚问季凉,“你可有话说?”
季凉颔首:“无话可说,这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
许景挚又扫了一眼跟在季凉身边的月卿与枭雨,他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神医谷的现任掌医者,继承了薛家的医术。另一个是江湖传闻中的第一毒仙。
了不得。
下毒之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在一个小神医与毒仙的面前杀了太子妃,并把这件事嫁祸给安王妃。
并且这事做得滴水不漏,让这两人现场都没查出来什么。
不到一刻钟,京兆府公良毅与大理寺卿汤邢就已经到了英国公府。府上前来参加宴席的人已经全部被明远与明夫人送走。
许景挚一直站在侧厅里面,守着案发现场。
刚才江湖出去,已经把整个英国公府的所有下人都用宁王府的府兵给羁押了,所有的下人都被聚集在一处,由宁王府的人看管。
整个英国公府也被许景挚的府兵给围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公良毅与汤邢进了案发现场,吓得腿一软,当即给太子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两人又转向许景挚,向许景挚行礼。
这件事来龙去脉,那位年长的侍女又复述了一遍。
汤邢看向季凉,好似是在求证。
季凉低声回道:“侍女所言,句句属实。”
这其中许安泽好像陷入悲伤之中,不可自拔,从始至终都只是抱住郭若雪的尸身,一言不发。
看这样子少不得要仵作验尸。
可汤邢一提这事,许安泽就咆哮道:“成和体统?!她即便是死了,也是太子妃,如何能让仵作那些人,脏了她的身子?!”
许景挚在一旁冷眼了半晌,冷哼道:“难不成太子是怕仵作验出什么,所以不敢让大理寺的人验尸?”
“皇叔!”许安泽看向许景挚眼泪横流,“我死了妻子,而最大的嫌疑人是若雪的亲妹妹,这叫我如何不痛心!”
“太子慎言!”许景挚当即就喝住了许安泽,“太子妃是谁杀的尚且没有个定论,你又何必这么着急把这罪名定给安王妃?!”
许安泽抬眸,一脸悲伤,道:“这事,我定要禀明陛下,由陛下定夺。”说着他便抱起了郭若雪的尸首,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许安泽走到门口的时候回眸,道:“汤大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安王妃,汤大人难道不准备把安王妃羁押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