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归立即抱住她,哄道:“都是小伤,月卿看过了。那几个伤口离得特别近,这才缠了半个身子,真的没事,不信一会月卿来给你送药,你问问她!”
“你!”季凉想推开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照着他没受伤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许安归没想到她是真咬,疼得直咧嘴也不敢出声。
季凉心疼他,咬出了一圈牙印这才松了口:“你再这样不顾后果,你去哪我就去哪!既然这么不想活,不如一起死了干净!”
“哎!”许安归蹙眉,“这是战场!每天都要死人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那你倒是做点让我省心的事啊?!干嘛那么着急,等我想想办法不行吗?”季凉气他沉不住气,更气他想要把她撇开,自己去打这场仗!
许安归看她这么生气,忍不住笑了:“原来你昨天那么冷静,都是装的?”
“还笑?!”季凉毫不留情地给了他肩膀一拳。
“错了,我错了!”许安归抓住她的手,“别打,别挣扎,我身上有伤呢。”
这种时候,他总是有本事让她气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许安归:说得好,赏你去跑五十圈。
戍南:。。。。。。
第293章 议事 ◇
◎军功这东西,有命挣没命花才是莫大的讽刺。◎
月卿在外面不耐烦地问道:“你俩到底起不起?”
季凉连忙穿衣服, 回道:“起!你进来吧!”
凌乐帮月卿把帐帘撩起来,月卿手上端着两碗药。季凉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书桌前, 许安归则是刚刚把里衣穿好。
月卿把药放在桌上,没好气地说道:“左边那碗是你的, 右边那碗是他的。”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放在桌上,“金疮药。自己涂。”
转身就撩开帘子出去了。
也怪不得月卿生气, 平白无故多了几个伤员,甚至差点让她跟凌乐在乌族的追杀中落险。现在月卿看见许安归脸色更难看了。
许安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端起药碗跟季凉一起碰了个碗,一起仰头喝下。
两人在账内用完早膳,黑市那边先来了消息。凌乐带着前来汇报的岩州城黑市管事到帐内回事。
许安归盘腿坐在书桌边,看着昨日带季凉出去跑马重新绘制的地图,季凉则是坐在锦团软塌之上, 等着人来。
凌乐撩起帘子, 请外面人进来。
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男子, 一身黑色束衣,在衣襟、衣角、束手、束脚、腰带、鞋沿地方有暗红色的镶边, 这大约是黑市的衣服,辨识度很高。
“见过安王殿下、季公子,”来人欠身,道, “我是黑市大管事, 毕公。”
许安归点头示意。
“毕管事,”季凉抱拳, “腿脚不便, 请见谅。”
“公子不必这么客气, ”毕公道,“岩州的事情,主子跟我交代过了,让我放下手上其他事,暂住岩州,全力协助公子。这是公子想要的消息。”
毕公把一本小册子,递上来,放在矮桌上。
季凉拿起,道:“毕管事先坐。”
毕公抱拳,盘腿坐在垫子上,等季凉问话。
季凉拿起册子,翻看着,越看眉宇蹙得越紧。许安归见她愁眉不展,大概猜出来一些。季凉看完把册子递给许安归:“果然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猜想。”
“朝东门的军门之后?”许安归接过册子,望着季凉。
季凉点点头。
许安归打开册子,只见册子上写着:严林原名,林严城,是东陵名将林茂之子。
林家是东陵开国元勋,宗祠供奉在大相国寺。八年前朝东门事件爆发,林茂在朝东门被乱兵砍死,林家满门英烈全部死在后来肃清中。
严林是林茂在外私生子,为了避嫌,在他进军营之前给他改了母姓。
林茂把严林放在北境军营中磨练,严林为了让他的母亲的灵位能进大相国寺的林家祠堂,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
所以才有了之前许安归与季凉看过的军籍履历。
季凉颔首,以手抵着下颚,问道:“严林还有什么亲人在世吗?”
毕公回答:“回公子的话,严林的母亲在他去军营之前已经被林将军接到了许都,只是因为林夫人的反对,才没有接进府里,养在别院。朝东门之后,林家灭门,严林的母亲也不知所踪了,我们猜测是死了,因为这些年严林并没有接触他的母亲。”
季凉蹙眉:“无牵无挂之人,恐怕无法动摇。”她看向许安归,许安归已经合上了册子,眉宇间凝重之气,又加深了几分。
季凉看得出来,许安归惜才,他想留下严林。
可眼前这种情况,即便是许安归想留,严林也未必肯。
朝东门那场祸事对于谁来说都足以刻骨铭心。
即便是宁弘在过去几年里寻找那些幸存的军门之后,也遇见劝不动的人。无论是给予田产,钱财,还是帮他们找到真相,他们都不在乎,甚至厌恶道:“不要再来找我了,无所谓,我已经不想再跟东陵军门扯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