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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有了翻译,又有些发烧的叶修便没有出席记者会,他拒绝有人陪同,执意一个人先回了驻地。

叶修这次没被疼痛和咳嗽搅醒,是被翻译小高吵醒的。他叹了口气,不用听也知道小高在抱怨黄少天和周泽楷的话太难翻译。

剑圣和枪王都不吱声,一向好脾气的苏沐橙却出人意料地斥责:“你能不能小点声?叶修在休息。”

小高同学闭了嘴,周泽楷一脸歉意地对他说了声“对不起”,黄少天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小高那个郁闷啊,早知道这翻译这么难做就不当这个志愿者了。

“你不是荣耀迷吗?才知道那两位的特点?”楚云秀十分不解地问他。

“知道是知道,可谁想到这个也需要翻译啊!”小高一脸委屈。

李轩对他摇摇头深表同情。

喻文州拍拍他的肩说:“没事,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凌晨一点钟,叶修咳醒,闷的喘不过气来,他坐起来,费力地咳嗽着,胸痛的厉害,他猜想之前周群说的没错,癌细胞已扩散到了肺,感冒只是诱因而已。

他惨兮兮地咳喘了半天,疼痛又开始来凑热闹,其实每天大概这个时间都会痛醒,他通常都会吃止痛药然后开始看录像熬过去,只是今天,他根本没有力气去拿药喝水,疼痛当然不会留情,整个腹腔象要被拧碎,他连挣扎都没了力气,只徒劳地跪在床上,呼吸本就费力,现在更是乱的完全没有节奏。

会这样活活疼死!叶修觉得很遗憾:还没拿到冠军,沐秋,这样去见你,会不会太狼狈!

这样想着,疼痛更加肆虐,不行了!叶修拼尽全力扑到床边,吐了一口什么,他不知道,人已摔到了地上。

疼!除了疼还是疼!叶修根本爬不起来,他挣扎着,半跪在地上,一只肘撑住地板,另一只手按住胃,徒劳地喘息干呕。

“叶修!”有人惊叫,身体被人抱住,叶修痛的迷糊,根本看不清是谁。

“怎么会痛成这样?有没有吃药?你再忍忍,我帮你拿。”是黄少天,他的声音已带了哭腔,那样被疼痛折磨的叶修,让他心如刀绞。

吃了止痛药,叶修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多少好转,他就那么半跪地蜷缩着,浑身颤抖。

“有没有好一点?来,我扶你到床上去。”黄少天去抱他,但他身子往下蜷缩的厉害,黄少天抱不动,又不忍力硬拖他起来,剑圣从来都没这么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只能陪着他跪坐着,抱着他上半身安慰他:“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不痛了,叶修,再忍忍。”

“呃……”叶修终于发出了声音,失神的眼睛看着黄少天,似乎才认出他,黄少天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将叶修搂在怀里:“叶修,太受罪了!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不……”叶修挣扎着要起来,却又徒劳地倒下,他侧身倒在地上,背对着黄少天,蜷着两条长腿,手就被腿顶在腹部,黄少天只好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和头,一手搂着他的腰,让他半趴在自己腿上,他看不见叶修的脸,就听到他颤抖地声音:“别动……少天……太疼了……别动……”他喉头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不知道是痛苦的呻吟还是哭泣。

剑圣心如刀绞,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么绝望的痛苦,他根本没办法想象,心目中的荣耀之神会被折磨成现在的样子,如果能替他分担,他会毫不犹豫地献身,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他哭:“叶修,会好的,已经吃了药了,马上就不痛了。”他只能这么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药物似乎失去了效果,叶修被无边无际的剧痛淹没,无助地半跪着趴在黄少天的腿上,咳嗽和憋闷又来夹击,在这种无望的斗争中他终于失去了斗志,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一直被掩藏的脆弱渐渐暴露出来,他开始搂着黄少天的腰低声呜咽,泪水和着汗水打湿了黄少天的衣襟:“带我走……沐秋……嗯……我好疼……咳咳……好难受……沐秋……你……带我走……”

黄少天心痛地抚着他的背,轻声回应他:“我知道你疼,知道你难受,我不会丢下你的,叶修,我在这陪着你,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这场疼痛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叶修就这样时昏时醒,时而低泣时而呻吟,黄少天就在这样的折磨中抱着他在地上跪坐了一个半小时,陪着他哭泣,轻声给他安慰。

等到剧痛过去,叶修丧失了全部力气,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是黄少天一直抱着他,抚慰他,这让他十分痛苦,缓了好半天,才弱弱地发出了声音:“少天,辛苦你了。”

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稳,黄少天也象是打了一场大仗,一身大汗,叶修还是原来的姿势,半跪半趴在他的腿上,他看到叶修贴着湿嗒嗒头发的半边脸仍旧惨白。

“好些了?能起来吗?”黄少天轻声问着想扶他起来。

“动不了。”叶修依然一只手搂着黄少天的腰,一只手抱着他的腿,就那么半跪半侧地趴在他的腿上,声音嘶哑低弱。

黄少天看到他的耳朵微微发红,知道他是在害羞,他对自己那些脆弱的表现还是有些记忆的。

“那就不要动,叶修,让我再抱一会儿,能抱你的机会,不会再有了。”黄少天的眼泪滴在叶修的脸上。

“别难过,少天……”

“怎么会不难过!”黄少天把他搂地更紧,泪流的更凶。

“少天!”叶修费力地动了动,想坐起来,黄少天一只手伸到他颈下托住他,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背,自己往上挺直了身子,叶修攀住黄少天的肩膀借力把上身抬起来,却又支持不住要摔回去,黄少天赶紧再次抱住他,将他拥在怀里。

叶修无力地把头放在黄少天的肩窝,喘息着问:“少天,你喜欢我是吗?”

黄少天身子一僵,惊道:“叶修,你……你……”

“你总是找那么多无聊的借口来见我,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我不能……”叶修轻声说着,带了明显的遗憾。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黄少天伸手轻柔地将叶修凌乱汗湿的头发理了理,说:“你我从来没想过要跟苏沐秋争,叶修,如果不是你现在这样,我也不会……我只求你,允许我在最后这段时间陪着你,不要把我推的太远,不要讨厌我,我保证以后有你在的时候都不会话痨,不吵的你头疼……”

“少天你真傻!明知道没有结果……哎!文州真的很适合你,不要错过了。”

“队长这辈子还很长,我可以陪他很久,可是你……“黄少天的眼泪又掉下来。

叶修抬起头,双手扶着黄少天的肩膀,轻轻地把那颗泪珠吻去:“少天,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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