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想不通这样重复的履行义务的见面到底有何种意义。
自己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像父亲,他知道。不止因为从镜中可以看见模样,更因为每回母亲与自己对视的第一眼,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应不是错觉。
但假若自己有事无法回家,母亲却依旧会强硬地要求视频通话。
为什么?既然那么痛苦,不如不要见面或者减少见面次数。
自己这回彻底搬出来了挺好的,周泽楷想,也算是迟来的叛逆吧,对两边都是解脱。
周泽楷的剖白突然停在这里。
他惊讶地意识到,不知不觉地,自己竟然第一次在孙翔面前,把以前从未和任何人倾吐的过往说出来了。
“抱歉,”周泽楷自责地检讨道,“明明这么开心的时候……”
“怎么会!”孙翔拼命摇头,“我听了很开心,特别开心。”
为增强说服力,他忘记了身处的环境,忘了羞赧,握紧周泽楷的手,坚定地注视对方的双眼:“什么都可以,你跟我说什么都可以。而且什么时候说都可以。”
“开会的时候发微信,半夜把我叫醒,一直说到天亮,说多久,都可以。”
孙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成长的环境,无论父母关系还是亲子关系都非常和谐,闹得最严重的一次,也无非就是孙翔找他们签字去参加青训营那回。
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能体会到的痛苦和周泽楷完全不能比较,若硬对周泽楷说,我能感同身受,我懂你,那就是完完全全的谎言。
孙翔不可能撒谎。。
他只能说点力所能及的。
“总之我不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开心和不开心,都可以告诉我,知道吗?”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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