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怒喝喷薄而出的,是丰沛的口水。
白露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位严厉的中年女教师会被大家亲切地称呼为老龙王了。
陈果和白露灰溜溜滚去厕所,不过进了厕所后乖乖干活的只有陈果,白露把书包往洗手台上一放,跳着就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撩着头发懒洋洋地说:“陈寻真没跟你说啊?哼,回头再找他算账!”
又理所当然地吩咐陈果:“妹妹,作业就交给你了,记得把其他几科的都快点补上,下节课我还想进教室坐下来休息休息呢。”
担心陈果不乐意,白露还婊里婊气地加了一句:“哎,你哥可真缠人,昨晚上我都没休息好。”
陈果脑袋里跟熬八宝粥的砂锅似的,咕噜噜冒热气儿的同时,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的思绪都在里面翻滚着搅合着,一时半会儿都没办法分出个一二三来,只恍惚记得两件事要做:拖地、补作业。
啊,为什么要补作业?
下课铃声响起,一直在闭目养神装菩萨的白露拎上自己的书包,悠哉悠哉回了教室,徒留还在王炸里没能回过神来的陈果呆站在厕所门口,目光愣愣望着连背影都显出婀娜的白露。
话说回来,哥哥已经二十岁了,又在酒吧那样的夜场上班,大概、或许,在那里认识白露,然后喜欢上白露,也很有可能,吧?
要是别的男生,陈果还不能说什么,可依她对哥哥的了解,如果真的跟白露有了什么,那一定是用了真心去喜欢。
托第一节课就被赶出去罚站的福,这下子白露都不用再想办法猜测就能确定自己的座位在那里。
刚一坐下,周围就迅速围拢过来好几个有着打扮痕迹的女生嘻嘻哈哈地夸白露。
“可以啊露露,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看啊这种情况再来几次,老龙王那里肯定也会对小/贱/人冷淡下来的。”
“哈哈哈笑死了,当时老龙王的脸色真是跟染发色卡一样,精彩得不了。”
“刚才上课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群里跟大小姐汇报了,大小姐可是难得亲自在群里给你发了个指定红包,哎快点领了呗,让咱们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能让大小姐用上特殊红包,肯定是好几个w啦!”
这话白露的耳朵精准捕捉到,霎时眼睛一亮。
缺德系统一看就知道这是心动了,毕竟这厮可是连对她那么好的白富美闺蜜都能说卖就卖,好像为了钱,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儿,这厮都能毫无底线地去干,还总能干得又好又快,也不知道那颗漂亮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不过这就跟它没关系了,系统只是咳嗽两声,用四川话口音拉长了调子懒洋洋地说出四个字:[补—偿—对—象——]
不好好做任务的下场,白露已经亲身体会过一次了,系统也不介意再找机会帮她回顾回顾。
想到那魂儿都差点飞掉的警告性惩罚,白露顿时讪讪然,[这不是,也不冲突嘛对吧?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合作共赢这四个字吗?]
系统连抽空回她个“呵呵”都懒得回了。
白露只好遗憾地先把这想法压着,琢磨着回头有机会了问问陈果,万一人家当事人都点头同意了呢?
既然是补偿,那肯定是以对方的意愿为主嘛。陈果作为补偿对象的妹妹,一点小小的要求,她当然是要好好满足对方的嘛。
对白露羡慕嫉妒恨的一个狗腿妹看白露始终坐着不动,以为对方是要藏起来偷偷领红包,干脆就挤过去笑嘻嘻地一边调侃白露,一边伸手熟门熟路从课桌兜里掏出一支手机:“露露,你今天怎么一点也不积极啊?万一大小姐看见自己发给你的红包这么久都没被领取,生气了怎么办?”
白露都不知道原主还有在课桌里塞备用手机的习惯,反应过来后只能暗自感慨一声:有钱真好!
眼疾手快把手机抢过来,白露笑着迎合:“领红包不积极,脑壳思想都有问题,我这不是刚坐下歇口气儿嘛,乐乐你着什么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手机是你的,抢得这么凶。”
因为她是笑得怼的,看起来像是调侃的玩笑话,其他人嘻嘻哈哈,被怼了个没脸的乐乐脸皮子一抽,都找不到发作的由头。
这种时候要是她较真儿起来,就是开不起玩笑,就是扫大家的兴致。最后乐乐只能憋去地咽下这口气,面上还要跟着大家一起笑。
白露也急着领红包呢,点进一个叫做“姐妹会”的大群里,果然看见一个艾特她的指定红包,戳开一看,嚯!果然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出手就是六万买个高兴!
白露那刚压下去的心思难免又疯狂浮躁起来。
一个高兴就是六万,那拍点陈果遭罪的照片啊视频啊,岂不是起步价就得六位数打头?
算一算,拍他个十回,就是七位数,也不多久,就拍到高考结束,怎么地也能瞬间跻身小富之家啊。
不行,越想越手痒,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怼着陈果一通拍。
说曹操曹操到,围在白露身边的狗腿姐妹团里忽然转移了话题七嘴八舌地说:
“快看快看,小j人回来了!”
“嚯!脸色不太好看啊!”
“哈哈,跟死了爹一样,丧样儿!”
“快拍几张照片发到群里!”
就在她们面前就坐着个“成功前辈”,本身围绕在楚诗情周围卖乖讨好就是为了钱的狗腿姐妹团立马鸡血上头,掏出手机就是一顿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