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颗定时炸弹就要爆炸了,完全有可能将这小小的乡政府炸翻天,消息即将传遍全县,自己莫说工作保不住还会身败名裂,甚至遗臭万年。我知道要搞定蒲术就必须搞定他的那三百万元,解决的最好办法就是将他的法人身份过户到某人身上,然后给他三百万就走人。思路不错,出路在哪里呢?我脑海像过山车,她昨晚尝试过让光鲜苕接手,可是他推辞了,另外也找了几个人都婉言谢绝了,最好的人选就是蒲人蛙,让他做法人自己来指挥,做一做工作他会接收的,但关键是三百万哪里来呢?这方案还是行不通。
第二方案劝蒲术接手这个公司,有利条件很多,一是法人本身就是他的,不用重新注册;二是已经投资了几百万元,没有让他操心,债务不大,且没有乱花一分钱;三是天时地利人和即将到来,这天和呢,县里的配套资金二百万元即将拨付下来,这可是免费的晚餐啊,直接补贴到你私营企业里。这地利呢,当然是升值了。这人和呢,自然是各方面的关系,从县里乡里到村里人人支持,个个鼓劲,有什么干不成的呢,若非公务员不准经商,我就把这个项目揽过来。
第三方案呢,绝处逢生,我这个办公室的主任不当了,我主动请缨下海经商,我完全相信这个项目肯定会赚钱,肯定能致富一方的,自己主动辞职总比单位开除或追究责任强多了。
我首先自己想通了,底气十足,迅速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蒲人蛙是第一个要找的人,我告诉他,“蒲术可能要回来了,他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了,找你算帐这是肯定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应付,我的想法就是将公司转让给他,我们什么也不要,只要求他将已经投资的工程款结算一下就行,将银行贷款认账就行。”
“假设他不同意呢?”
“你就当法人,我想办法归还欠他的三百万元。”
“我当法人?我有这个能耐吗?再说你哪里能弄到三百万?”
“人没死就担心**烂掉,也亏了你是个男人,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河办再脱鞋”。我用希望的目光问他,“你有啥办法?”
“耍赖。”
“耍赖?你耍得过去,人家可是生意经,将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你耍赖行得通么?”
“事情是我干的,不错。公司注册是我经手的,贷款是我指使乔麦去办的,建筑合同也是我的主意,情况就是这样的,公司还在,盖的房子、修的路也在这里,看得见摸得着,我没有乱花一分,如果你看得中,你就拿去,看不中,哼?对不起,我一分钱也没有,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已经准备好去坐牢了。好汉做事好汉当。”
“哟呵,像个男人,有气魄!”
“想像一下蒲术会向我说什么。”
“为什么用我的名字注册公司时不与我商量。”
“我已经与你商量过了,你不同意,但是我想将这个项目搞上去,一来我有一份事业,二来这个项目的确可以致富乡亲。如果以我的名义注册的话,乡政府不同意,咱们村里的老百姓也不会同意的,他们会说,你有这个能力来开发这么大的一个岛,不是白日做梦罢。”
“你说现在咋办?”
“实话给你讲,我一分钱一个字儿也没有,你起诉我吧,我一无所有,坐牢就坐牢,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项目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只是欠了大约三百万的工程款,蒲术你是有这个能力支付的,完事后,你愿意继续投资就投,如果不想投资的话,项目停下来,放着就放着,将来嘛,转手卖掉,能值多少钱,你心里是明白的。不相信的话,你请中介公司评估一下,少说一点,六千万应该是没有异议的。我是没有钱,如果有钱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吐出这块肥肉的。”
“道理是这样的,如果他不接受呢,一定要较量一翻以报此仇呢?”
“还是那两个字:耍赖。”
“不行,我们得以理服人,以情感人,以事动人。你回头去看一看万冬梅,房子应该完工了,那两万元危房改造资金让她明天来领取,不,最好,你今天代她领取,亲自送上门,然后你将蒲术准备回来的事告诉她,也将这度假村的事前前后后给她讲个明白,让她将来劝一劝蒲术。男人嘛,最经受不了女人的劝慰,尤其是初恋情人,再说呐,让她明天到我们指挥部来上班,就说我们需要一个搞清洁的人员,月薪两千吧,一定要千方百计搞定她,先让她做个内线。”
“最后我告诉你,所有的事,你一人兜着,如果将我牵扯进去后,全军覆没了,这个项目就流产了,那时候,没人救你了,最坏的想法就是蒲术起诉你,你去坐牢,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年就出来了,而且我咨询了一下律师,从法律上讲这四个关键环节都是他的名字,这个官司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招商引资合同是他委托乔麦签订的,公司注册是他本人的身份证,贷款证明里有他的委托书,建筑承包合同里签字也是他委托乔麦按的手印,哪一样的证据里都没有我们的痕迹,最多我们俩只能算一个幕后的推手,向深里追究的话,我是为了招商引资,你也只能算一个伪造证据罪,但是只要你一口咬定这些签名都是经过他本人同意了的,法庭是重证据的,这样一来,蒲术也只有哑巴吃黄连了。”
“当然,这不是根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就是要让他接手这个项目,只有他开发这个项目才是顺理成章的,别人不行,群众不服气,领导不高兴,很多问题会由此而生。所以围绕他接手这个项目做工作是我们的本章,如果此事策划成功了,你我就为全乡人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惠及百姓的事,就是你我受了一点小委曲又算得了什么呢?”
二人正说得兴致勃勃的时候,一个嫂子闯进来二话没说一把将我的头发抓住向面前一拉,我来了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接着听到破口大骂:你这个狐狸精,天天找我老公谈项目,原来谈到你床上去了。
我翻身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质问道,你是谁,怎么这样无礼貌,太撒野了吧。
蒲人蛙一看是自己的老婆夏葵,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照着女人的脸就是一巴掌,女人一个趔趄碰在旁边的花篮架子上将一盆兰花撞在地,哗啦一声摔成八块了,泥土洒落一地。云朵闻声带着工作人员冲进来了,几个人揪住夏葵拉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老婆。”
我气急败坏地朝着蒲人蛙狠狠地抽他一个耳掴子。“什么老婆?什么素质?”
蒲人蛙捂着火辣辣的脸向门外跑去追赶自己的媳妇去了。